“真是可怜啊,那么大一家子,又都正值壮年,连个后代都没留下,就这样绝户了呢。”
安容锦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低声的吟唱,带着一股缥缈的气息,勾起了所有人的怜悯。
姜卿云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大声,捶着自己的胸口,抓着自己的脸,哭得不能自已。
丫鬟们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一人一句继续打击她。
“真可怜,听说姜家人的尸首还在义庄放着呢,都烂了吧?”
“死后连块破草席都没有,姜家的下人早就把财物抢光了。”
“哎,以后也没个祭拜的人,死后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谁说不是呢,太子也真是太绝情了,但凡他打发个人去处理后事,也不至于令亲人尸首无人收敛。”
“瞎说,那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马上就要迎亲了,岂能碰那些晦气的事?”
“太子心中怕是早不认这门亲了,否则姜家的案子没那么容易结案的。”
“就不知道姜家人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了。”
“你见过全家主人死于非命,下人却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意外吗?”……
“别说了!都别说了!”姜卿云大声吼道。
她怒视着这群恶劣小丫鬟,咒骂道:“你们这些贱蹄子,闭上你们的臭嘴!以为我姜卿云听了几句羞辱就会被你们说动?你们算哪根葱?”
丫鬟们放声大笑,指着姜卿云尽情羞辱。
安容锦淡定地坐在一旁。
对付姜卿云这种内心坚定的人,还真是需要足够的耐心。
等丫鬟们嘴巴骂干了,姜卿云眼神里的戾气越来越重,安容锦抬手说:“好了,多说无益,带她下去吧。”
姜卿云被拖走时,嘴里继续骂骂咧咧:“安容锦,我咒你不得好死!”
安容锦嘴角微微一扯,吩咐道:“将孙神医送来的药给她喂下去,一天一次,正好七天,不许漏了。”
清燕领命。
“再将皇上和太子的画像送到牢房,让她睹物思人。”
从这日起,安容锦每天都把姜卿云拉出来骂一骂,心情好了,就对她和颜悦色地诱骗,心情不好了,就让丫鬟打骂一顿。
如此反复几日,姜卿云的精气神明显不一样了。
她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念叨着什么。
她会对着太子的画像又哭又笑,将皇帝的画像撕碎了吞进肚子里。
她在地牢里遇见了一个熟人,一个曾经是她眼线的侍卫。
她写了一封血书让他带给太子,让太子来救她。
那侍卫十分小心地将血书带出去,第二日给她带来了一封太子的回信。
太子在信中说:他的生母只有一个,便是当今皇后!
从那天后,无论她送什么东西出去,都再得不到回应了。
甚至过了两天,那个侍卫也不见了。
安容锦在最后一天提审她时,感慨道:“真没想到,安国公府内竟然还有你的内应,想知道那个人去哪了吗?”
姜卿云蜷缩在地上不吭声。
“罢了,反正你也要死了,下地狱后自然就能见到他,我就是想知道,你让他给谁传消息了?”
姜卿云继续沉默。
“明日就是太子大婚了,我带你出去见他最后一面可好?
放心,我不强迫你出面,你可以远远地看着他迎亲,就当本郡主发一回善心,做一回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