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争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马上到饭点,他咬着烟,又朝她道:
“我中午有个饭局,马上要走,沈逸帆也不在,我把于扬留下,让他带你去吃饭,你办公室没休息室,你要是午休,让于扬带你到我这来,我这里有床......”
后面的话慢慢止住。
因为闻阮已经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闻阮跟他有半臂的距离,她微微倾身,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你刚才为什么吻我?贺争,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问的非常直白。
换做平时,贺争是不敢承认的。
但这会儿,也许是气氛太暧昧,也许是刚才气上头了,他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违背心意。
“如果,我说是呢?”
他拿着烟的手撑着膝盖,整个人往前倾,凑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下,喉结滚动,嗓音低沉。
“闻阮,我是喜欢你。”
两人视线对视良久,贺争观察她的脸色,闻阮慢慢坐直身子,目光下移,移到他左手手腕的位置,突然问了一句。
“你的红绳呢?”
圈里有个关于贺争的传言,说他身边女人来来往往,他喜新厌旧,但左手腕间一根红绳却戴了很多年,传言是他白月光送的。
他今天没戴。
贺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送去保养了,戴的时间久......”
突然意识到她为什么这么问,贺争猛地抬头。
闻阮也抬头看他,笑盈盈的。
“送去保养,所以你还是会继续戴,贺争,你的心不干净,我跟有白月光的男人不谈感情。”
闻阮没见过他的白月光,只知道是他大学同学。
大概两年前吧,她跟贺争在一场业内饭局上碰到了。
酒过三巡,话题聊到金融圈某大佬四婚终于娶到白月光的事,有人就想起关于贺争的传言,问他那根红绳的故事。
那晚蒋青延也在。
闻阮跟蒋青延坐一起,贺争坐在他们对面。
当时她正偏头跟蒋青延说话,听到这话题时还抬了下眼。
贺争正好抬起左手,露出那根红绳,冷着调子懒散又随意,“这个啊,你们听说的版本是什么?”
旁人马上有人搭话,“说是贺总您白月光送的,戴很多年了。”
贺争当时就笑了,“是啊,我白月光送的。”
人都喜欢听故事,尤其是资本大佬的爱情纠葛,贺争之前从不聊这个话题,那晚难得开口,气氛上来,一桌人问东问西。
“是同学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戴着,好多年了,高中同学?”
“不是。”
“不是,高中没谈。”
“大学同学?”
“嗯。”
“为什么没在一起啊?”
“她眼瞎呗,看不上我,看上了一个没我帅,没我有钱的狗男人。”
一群人嘻嘻哈哈,开始贬低他白月光,说贺总您这条件,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啊,是那白月光不知趣,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贺争护白月光护的紧,能自己随便说,但不准别人说,当场还翻脸,说以后再听到谁说他白月光一句不好,直接撕破脸。
…
贺争这会儿听她提起红绳,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
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红绳是闻阮送的,他视若珍宝,但她忘的干干净净,他曾多次在她跟前显摆红绳,她愣是想不起来,还问他在哪买的。
她一点印象没有,他顾着自己那点自尊,也不敢承认是她送的。
那晚的饭局,他已经知道她和蒋青延在一起了,两人就坐他对面,挨的真近,他当时特想掀桌子。
说高中没谈,是她根本不承认跟他有过一段,说白月光是大学同学,是当时她在看他,他想在她跟前挽回一点点自尊而已。
唉,自尊能值几个钱,早知道不要了。
办公室里,贺争觉得还是解释一下。
“我当时是瞎说的,红绳是你……”
话音未落,于扬敲门进来,还没开口就得了一个冷眼,于扬吓得抖了抖身子,话梗在嗓子眼,心说天爷啊,他又怎么了?
贺争沉着脸,咬牙道:“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确实十万火急。
于扬先看了一眼闻阮,然后小心翼翼朝贺争道:
“那个荣立资本的……蒋青延!蒋青延来了!要见您!在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