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十二年后的你病了。”谢安梅长了皱纹的手摸了摸卢宴珠的脸,“珠珠,突然来到十多年后你害怕吗?”病弱的身体,陌生的环境,谢安梅光是想着就心疼。
“娘,你真的信我说得话?”卢宴珠出声问道,“你不会觉得是我病糊涂了吗?”
谢安梅笑了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娘还没老眼昏花到分不出十六岁的珠珠和二十多岁的珠珠。”然后她点了点卢宴珠的额头,“再说,珠珠你不会以为你偷看的那些闲书,我会完全不了解过问吗?我的珠珠福泽深厚,如果这世上真有奇遇机缘,肯定是会落在我女儿身上。”
卢宴珠抱紧谢安梅的腰,无私的爱让她有些委屈的说道:“原本我是不害怕的,可当我听说卢家不认我时,我好害怕啊。”
谢安梅心酸地把卢宴珠揽进怀里:“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卢宴珠见自己惹得谢安梅落泪了,她忙接着道:“但当我看到爹爹娘亲第一眼时,我就不害怕了。我就知道你们疼爱着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卢宴珠坐直了身子,她目光坚定地说道:“娘,这十二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好不好?这世上唯一有谁不会骗我的,那肯定就是娘你了。”
“珠珠,或许老天这样安排就是想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呢?”谢安梅迟疑着说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并不美好。娘私心里也希望你能一直像这样没经历那些伤害。”
“娘,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雪泥鸿爪,风过留痕,现在的我成了二十八岁的宴珠,如果我不知道我的过去,那我就会永远被困住,即回不去十六岁的过去,也走不进二十八岁的未来。“她宁愿清醒地面对一切,也不愿意浑浑噩噩地逃避。
“娘,不是你告诉我过我的吗?没有人能做一辈子的孩子,你不能留我一辈子。”知道爹娘哥哥都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卢宴珠内心极为安定,她没什么好害怕。
谢安梅神情复杂地看向卢宴珠:“从小到大你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古话说得好——过刚易折。
“当然是好的!”卢宴珠见气氛沉重,她俏皮说道,“老天爷给我这个机遇,说不定就是让我提前知晓未来发生的事情,这样等我回了十六岁,就能如娘亲你期望那样,顺风顺水的过完一生。”
谢安梅被卢宴珠话里的愿景安慰,她心里没那么沉重,既然珠珠做了选择,她就再无隐瞒,开始给卢宴珠说起那段在她心里,已经无人在意的尘封往事。
同一时刻在卢府书房,卢文峰与霍敬亭对坐在棋盘两端,对角放置的两盒玉制棋子,黑与白界限分明,霍敬亭让出先手,卢文峰执起黑棋时,脑海里同样浮现出这段往事。
永宁侯府和卢家结亲时,谁不说一句佳偶天成、盛世良缘。
对谢安梅来说,裴子顾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对卢宴珠一往情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比着更好的女婿人选。
而对卢文峰来说,除了考虑到裴子顾和卢宴珠的小儿女心思外,他更看重永宁侯府铁杆保皇党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