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烂脸到养好伤口,郑鱼没怎么到过铺子里,这一路她干脆从定国公府走起,先把皇帝给的内城铺子先寻了。
衣食住行四家铺子全在内城,打从到手后便由萧寂身边的人一直打点着,每个月收回来的银子也都归郑鱼,她没怎么操过心。
今日来她也不过打个照面,略瞧一瞧账目,在食肆里打包了好些吃食,又在布庄上拿了些没什么多大用处的零碎布料,转悠了一圈便往棺材铺子处去。
转了这一圈,每一处的铺子里都拿了些零碎的东西,一圈下来也是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
郑鱼从出内城往外城去的路上,见到些小孩又或者可怜的乞儿就把手里的物件儿分出去一些……
等到了外城回到了棺材铺,手里的东西没剩下多少,可这耳朵里听来的话倒是听了不少。
禾苗秦桑两个人也许久不见郑鱼,两个人在棺材铺里叠着金银元宝打发无人的光景时,就瞧见郑鱼和竹心回来了。
禾苗激动的迎上前,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把郑鱼仔细打量了一个遍。
郑鱼安排她守着这铺子打听消息,她乖乖听话也不好跑到国公府里去照顾郑鱼,这会看到她没事,这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只在看到郑鱼脸上还未褪去的红痕,那样明显的印记时,满眼里全是心疼。
“没事,我有膏药呢,不过受点苦罢了,等养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看禾苗眼泪汪汪的样儿,郑鱼赶紧摆手,让她别担心自己,她好得很,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用过于担心。
说罢还不忘用袖口给禾苗擦了眼泪,又让竹心赶紧劝劝,几个人推推搡搡的进了门。
等禾苗把眼泪收住了之后,秦桑去了后院灶台准备吃的去了,禾苗则赶紧胡乱的抹了抹脸,便拿了柜台的册子交给郑鱼,让郑鱼瞧瞧这些日子这棺材铺的进出情况。
本着薄利多销,且是从发丧到做法师道场甚至连挖坑埋土都包揽到位的服务,郑鱼的这家棺材铺在这下三路的地方,可以说是有口皆碑,手里但凡是有点银子的,白事上都到了这儿。
去的主家多了,生意多了,这棺材铺里也招了不少专门帮着抬棺跑白事的力工。
再加上禾苗时不时的也会拿点吃食分发给附近的乞儿,现如今但凡哪一处有点风吹草动,禾苗这儿心里都有数。
乞儿本就是各处都跑得,至于那些个力工,不止扛棺材,他们做的就是力气活,码头卸货,各处要跑脚力的,都有他们,一旦聚到一起,总要说道说道。
“京郊三十里处有座弃婴塔也有一家育婴堂,长年累月的有不想养孩子的人养不起的,把孩子丢那儿,只见丢进去的,从不见出来的,那次秦桑稍稍打扮了带着阿婉在那儿绕了一圈,就瞧见附近有人偷偷打量过秦桑,很明显有看守。”
这棺材铺人气起来了,前后能听到的话就多了,偶尔秦桑会带着她的女儿哭诉一下世道不公,就会说起她当初差点没跟着死鬼带着女儿一道去了的事。
一说起来,就会说起若是自己真去了,那女儿怕是也没了等云云,这么一说完,就有人提起了关于那育婴堂的和弃婴塔的事。
这世道被弃的多为女孩儿,女婴更是如此,弃婴塔里多的是才出生的,小小的洞口两眼一闭就是一个扔。
这大一些的女孩儿若是人牙子不要的,便丢去育婴堂,一般这种的到最后都是一个字。
世道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