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朝辞拿起已经点燃的香,幽幽地说道。
“这个故事叫做,走狗死,狡兔烹……”
诉秋身子一怔,抬眸却是见染朝辞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手中燃香绽出的火光印在她如镜般的清眸中跳动,刺入心头一般的清寒间,却是如幽幽冥火一般叫人心惊。
“县主渊博,奴婢还未曾听过,便先下去看看马车是否到了。”
诉秋低着头道,却是加快了脚步向着寺外走去。
染朝辞看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背影却是眼眸幽深,落回到寺内,自己面前的大佛身上。
它高大伟岸的很,微眯着眼睛,面容祥和,似看尽这人间的喜乐之事一般。
“呵……”染朝辞看着大佛前的跪垫和放至一旁的钱箱,却是轻笑一声,目光渐讽。
难道人人都认为每天求佛拜神便能拯救自己于苦难之中?
若是佛真的能够看透人生,救人于苦难,那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龌龊黑暗之事……
更何况……染朝辞毫不留恋地转身,“啪”的一声捏断了手中的三根香……
这世间能够改变自己命运,掌握自己命运不过自己一人而已!
自然,染朝辞的命便也只会由染朝辞来决定!
……………
楚宁王府中,本应该万分热闹的地方却是不同寻常的安静,因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那个坐于轮椅上,身着一袭大红色婚服的男子身上。
他便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被一个身着紫衣沉默冷肃的男子推行着。
那样清雅如仙,皎皎如月般的面容,极为动人的超然,如飘风回雪般的气韵,让众人一时心中失神,该是怎样的女子才能生出这样的人……
站在一旁的慕流淅的眸色暗了暗,而慕梓夜媚眸轻挑,却没有之前的随性不羁。
“参见皇上。”正堂内的如潺潺清泉般的一声唤醒了众人的心神。
却是见那男子正在大堂内,声音淡淡地对着皇帝行礼。
皇上?众人心间微讶,难道不应该称为父皇的吗?难道因为被废冷宫十几年所以打算连皇上都不打算认了吗?
“免礼吧,朕的庭儿原来长这么大了,朕竟也能看见你大婚的这一天……”
皇帝的目光落在慕云庭的身上,声音幽幽。
庭儿?众人一愣,不是说皇上素来厌恶三皇子的吗?那为何还会如此称呼?
思虑之间,却是有人不再犹豫,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向着慕云庭贺喜道。
“皇兄,你也看见了吧……”
身边是慕梓夜的声音,他的媚眸漫不经心地落在大堂中的两人身上,一抹幽光闪动。
慕流淅默然不语,眸光却是一沉,刚才父皇的眼神……
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对自己儿子的目光,反倒是像看见一个许久未见,能够让自己高兴的东西的一种兴奋,还有一丝的暴虐……
当自己还想继续看的更加清楚时,皇帝的人目光却是一转,眸中的神色已经转为淡淡。
这是为什么?慕流淅的眉头皱起,如果三皇子并不受宠,父皇的眼神便会是厌恶与不屑,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转眸过去,便见慕云庭已经应付完前来贺喜的人,退至一边,眸色微动,慕流淅便举步上去。
若是平时,这样的事情即使有蹊跷,自己仍旧不会去多管分毫,但……
“启禀皇上,迎亲的诉秋姑姑求见!”门口的侍卫进入堂内,向皇帝禀告道。
“宣进来。”皇帝挥手道。
“参见皇上。”
“你可有何事要见朕?”皇帝看着跪在地上,面色还有些仓皇的姑姑问道。
“禀告,皇上,县主,县主她不见了!”
县主不见了?染朝辞大婚之日不见了?!
众人一愣,染衡身子一起,慕流淅的脚步一顿,慕梓夜媚眸一闪,而慕云庭却是微微偏头,平淡清雅的面容上一缕波澜划过。
……………
“你们本就是为我而来,何不出来见见?”
寺内,屋檐上的人一怔,微愕的目光落在那个身着一袭红装的女子身上。
却见她面***地对着窗外的景物,便像是在邀着故人一起与与她赏景一般。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从屋檐上如落叶般飘下,带着独特的冷意的目光看着眼前女子。
而寺外也同时出现数道“簌簌”的声音,抬眸望去,寺内外便皆被近百个的黑衣人围住。
“真是大的排场。”染朝辞浅笑道,却仍旧未见丝毫的慌乱,外面充满杀气的人反倒似她眼中的可以欣赏的风景一般。
“我们是来杀你的。”一个黑衣人开口道。
“我知道,”面前的女子轻笑一声,勾唇应到,目光微微扫过自己黑衣人的身上,“阁下穿着打扮成这样不是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还是来与本县主同游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