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藤?
郭钧言听罢这三个字,两眼当即就是一亮。
他心思飞快转动,随后一抬手,将手中惊堂木重重拍下,肃容喝道:“陈家老妪正是被你的雷公藤所杀,公堂之上岂容你继续狡辩!”
曹顺大惊,直呼冤枉,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小的是真不知情啊,小的冤枉啊。”
郭钧言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自己冤枉,那本官问你,你好端端为何要寻来这许多雷公藤?你说是受表妹所托,那你表妹何时托的你?为何要托你做这么件事?”
事到如今,曹顺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哪儿还敢有半点儿隐瞒,当即就倒豆子般将事情经过都给说了出来:“回大人的话,就在数日前,小的表妹前来寻小的,说是她认识的人里得了什么皮肤病症,羞于出口。
她知道有个用雷公藤煮水擦洗即可治愈的偏方,她想帮帮她那友人,就托小的帮她多去找些野生的雷公藤回来,还说找到后会给小的银子以作报酬。
小的是个货郎,平日走街窜巷卖货,就认识了不少人,小的得了表妹所托后就去找了相熟的人打听,其中就有个家住南郊的熟人,他告知南郊那边如今还有野生的雷公藤。
小的听罢就去弄了一筐回来,交给了表妹,之后的事小的当真就毫不知情啊。什么毒死人之类的更是跟小的毫不相干,小的的确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
说罢就又一个劲地磕头。
郭钧言认真听罢,问道:“你口中表妹又是何人?此时身在何处?”
曹顺眸光闪了闪,显然有些犹豫。
郭钧言看罢他的神情,再次惊堂木一拍,“本官看你就是在巧言狡辩,雷公藤是经你之手所寻,证据确凿,陈家老妪定是你手所害,来人,将此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大人!小的说!小的说!”
曹顺看见衙差过来,当即吓得屁滚尿流,一咬牙继续喊道:“小的表妹是沈红妹,是永定侯府五姑娘身边的婢女,如今名叫紫鸢!”
永定侯府?
郭钧言下意识就看了堂中的苏淡云一眼,心中已有计较,遂抬手将衙差挥退,朝曹顺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攀咬侯府女眷?”
“大人明鉴啊!小的没有攀咬,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啊!”
曹顺大喊,又忙求饶道:“当日小的找来雷公藤后,就通知表妹她过来取了。表妹说她友人的住处不允准她们煮药,于是表妹就求了小的,让小的借家里地方给她,她好用那些雷公藤煮水之后带去给她友人。
小的知道侯府规矩严,不准下人做的东西也多,听罢也没多想,把地方借给了她,自己则照常卖货去了。等小的卖完货回去,表妹就已经走了,东西也都给收拾了干净。这之后的事,小的真是什么都不清楚啊。大人明鉴,小的真的没有害人!”
一番话噼里啪啦出口,全堂皆都哗然,郭钧言更是再一次朝苏淡云投去了目光。
之前苏淡云就已得了郭钧言允准,可以站着回话,故而在男子被审问之时,她一直都在一旁站着安静聆听。
此时迎上郭钧言的视线,她也依然微垂眼睑站着抿唇不语,只是比起刚到这公堂之时,看着明显多了些许委屈难过。
郭钧言看着,不由得就想到了之前跟这前永定侯夫人的传言,听说那些不堪评价绝大多数都是出自对方那小姑子之口。
这前永定侯夫人的小姑子便是永定侯府的五姑娘,看来这姑嫂间的梁子是早就结下了的。
如此想来,不管是那五姑娘自己设计陷害,还是五姑娘身边的人自作主张,都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事是真和永定侯府有关,还是这个叫曹顺的男子无故攀咬,都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认。
郭钧言飞快分析一通,很快拿定主意,立即派人前往永定侯府拿人。
衙差得令,很快就赶到了永定侯府。
听闻女儿的贴身婢女涉嫌投毒害人,曾氏是既惊又怒,立即就让人将那紫鸢叫了过来。
紫鸢听闻老夫人找,以为是要询问五姑娘的情况,没有多想就跟着婆子去了外院花厅,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两名身穿官服的衙差,当即脸色煞白,腿脚一软,差点儿就要站不稳当。
这反应落在衙差眼里,无疑就是心中有鬼,曾氏自然也是如此认为,便也配合着任由衙差将人押走,同时又不忘表明自己态度。
“几位差爷,我们永定侯府一向规矩森严,从没出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若这贱婢真是背着我们做下此等恶事,我们自是不会姑息养奸。
可若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如此登门拿人,坏我侯府声誉,日后也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以上还请转告你们府尹大人,还望他能秉公处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