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既是在撇清干系,同时也是在提醒对方妄想用这事污了侯府名声。
京兆府衙门的官差一听就明白了个中意思,领头的官差笑着点了下头,恭敬道:“这是自然,正所谓清者自清,府尹大人也向来公正,还请侯老夫人放心。”
这边行罢了礼,衙差也不再耽搁,直接将人押着离开。
谁料人才走出花厅大门,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刺耳尖叫:“你们要做什么?谁给你们胆子带走我的人?”
贺怀玥像只发了狂的野狗一般从内院直冲出来,一边朝两个官差怒吼,一边试图上前去拦。
紫鸢看见自己主子,当即就活了过来,立马挣扎着喊道:“姑娘!姑娘救救婢子!救救婢子!”
曾氏见事不妙,立即蹭地站起身来,“玥儿!你给我回来!”
她威严怒喊,然贺怀玥就似聋了一般,继续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发了狠要把自己婢女从官差手上抢回。
这模样简直跟个市井泼妇无异。
曾氏见着,立即气炸,急忙让朱嬷嬷上前将人拉住。
朱嬷嬷也被这小主子的模样吓了一跳,闻言虽是满心不愿上前,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结果没两下就被对方的张牙舞爪抓花了脸。
“疯了!真是疯了!”
曾氏还真没见过女儿如此癫狂,还是当着几个外男的面,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派了几个干粗活的婆子将人强行制住。
“母亲!紫鸢是我的人!她可是要随女儿出嫁的,没了她,女儿以后可怎么办?您怎么能让这些人随便带走女儿的人!您这样女儿的颜面还能往哪里放?”
贺怀玥手脚已被制住,一时动弹不得,便将所有力气都放在了嘴上,一直大哭大喊仍不消停。
“你给我闭嘴!”
曾氏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怒道:“这贱婢犯了大罪,人家官府证据确凿前来拿人,你这般做派成何体统!你这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去了不成?”
官差见拦路的已被制服,半点儿不再耽搁,直接押着紫鸢就走。
见主子也被捉住,紫鸢只觉大祸临头,浑身抖个不停,当场就大哭起来,“姑娘!姑娘您不能不管婢子啊,姑娘!”
贺怀玥倒是想救,但此时她也无计可施。
看着紫鸢被官差强行拖走,一点一点远离自己视线,贺怀玥只觉一阵惊惧涌上心头,向来浆糊一般的脑子也突然灵光一闪,冲着紫鸢的背影就脱口而出喊道:“紫鸢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还有你娘亲的病我也会请人给她治好的!”
听罢这最后一句,紫鸢心头一震,一连串求救声也当即卡在了喉头,死死盯着自己主子无声落满了泪。
......
公堂之上,紫鸢匍匐在地,刚被自己表兄怒斥了一通的她更加害怕又绝望,就像一只落了单被群狼围住的小兽一般,浑身颤抖,连头都不敢再抬。
郭钧言看着这纤瘦婢女,惊堂木一拍,威严道:“紫鸢,你可认罪?”
紫鸢身子一颤,耳旁不仅回响着府尹大人的问话,同时还有离开侯府前,自己主子最后的那一声大喊。
她泪水滑落,一串接一串,渐渐滴湿了她额头抵住的冰冷地砖,终于认命地闭上了眼。
“婢子......婢子认罪。”
她颤声吐出这么一句。
郭钧言眸中满是审视,冷冷望着,肃容问道:“你设计毒害陈家老妪,所图为何?”
紫鸢已然做了决定,此时也就不再隐瞒,说道:“回大人的话,恒安堂女医苏氏曾是前永定侯夫人,她如此出身却做了五姑娘的嫂嫂,害得五姑娘在外头经常被人嘲笑,五姑娘落水也是因此而来。婢子心疼自己主子,想替主子出一口气,就想到了毒死苏氏的病人好嫁祸于她。”
郭钧言抬了抬眉,“你的意思是,这是你自己想的方法?一切皆是你自己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