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话音一落,紫鸢唰地就转过来望了过去,一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你说你给我娘看了病?那我娘她?”
苏淡云转过来望她,神情平静,甚至还微微扬起个安抚的笑来,“日前大娘来恒安堂求诊,我给她看过了,她的病看着虽重,但其实也不难治,此时服了我开的药,再加上施针数日,已有明显好转。”
当然,紫鸢的娘这时能上门求诊,自是经她刻意安排的,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紫鸢平常都在侯府,只有休沐时才能回家探望,还真不知娘亲已经有了这等变化,脸上震惊难掩,以至一时都忽略了去想为何自己娘亲会在此时跑到恒安堂去求诊。
郭钧言倒是听出了其中巧合,不过他现在只关心如何捉住凶手,这些细节他并不想深究。
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都被诬陷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让人家反击了?
再说了,若没这样的反击,他就要浪费更多时间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伏法,如此配合办案的好行为,他为何要多问来节外生枝呢?
嗯,想必这妇人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兔子,哦不,是苏娘子反击的其中一环吧,不知这妇人又能为这案子提供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想着,郭钧言立即就让衙差将那妇人带上公堂。
“你说你是这罪婢紫鸢的母亲?”
郭钧言眯眸打量了来人一通,肃容问道。
妇人听着罪婢两字,心口就似被剜下了一大块肉,痛苦地点了下头,“正是。”
郭钧言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喝道:“本官问你,你女儿是何时进的侯府做事?平常又跟主家关系如何?你最好如实说来,若有半点不实,胆敢在这公堂之上做假供,休怪本官将你一并治罪!”
妇人早已满肚子苦水,平常碍于侯府权势而不敢多言,这下被如此一问,只觉得终于得了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开口,哪儿还能忍得住,直接就当场大哭起来,边哭就边将女儿这么些年受过的苦事无巨细通通道出
什么主子落水后女儿受牵连,被主家暴打关进柴房,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什么主子一不顺心就冲下人发脾气,什么杯子杌子还是剪子,逮着什么就直接扔来,时常把女儿弄得一身是伤......
像如此事情,简直不胜枚举,妇人滔滔不绝声泪俱下,直说得口干舌燥都还控诉不完,把堂里堂外诸人都说得满心骇然,跪在堂中的紫鸢更是被母亲这一番话勾起了种种伤心往事,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之前去押紫鸢过来的衙差,此时听完,想起贺怀玥当时的表现,也觉这妇人没有夸张,最终也忍不住上前跟郭钧言反应了下方才在侯府中的所见所闻。
郭钧言听得脸色铁青,心中愤慨不已,望向堂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紫鸢,再次将惊堂木拍下,“罪婢紫鸢,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是你心疼主子而独自设下这害人计谋,如今本官再问你一次,毒害陈家老妪一事,究竟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
紫鸢的哭声被这一拍一问吓得曳然而止。
妇人满心焦急,忍不住立即开口劝说:“儿啊,你就说了吧,别再犯傻了啊!”
紫鸢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了望身旁妇人。
妇人一直泪流不止,望向女儿的神情满是哀求。
紫鸢被妇人看得心头颤颤,随之想到主子最后那一声吼,又忍不住抬头朝一直安静站着的苏淡云望去。
苏淡云却没有看她,只照规矩垂眸等待。
然紫鸢却似自己想通了什么,终于一咬牙转过头跪伏下去,“回大人的话,婢子是被逼的,是永定侯府五姑娘,她记恨前侯夫人,也就是此时的恒安堂女医苏娘子,记恨她当初拒绝帮忙做那美肤膏而害她得罪了人,还把落水的事也怪到了苏娘子头上。
前段时间,她听闻侯爷有意与苏娘子复合就非常生气,要让苏娘子消失,就想到了这么个方法,还拿婢子母亲的病来要挟婢子,逼迫婢子做了这么些事。婢子此时所言句句属实,婢子所为全是受主子指使逼迫,请大人明鉴!”
果然!
郭钧言心中一喜,立即追问起来:“以上所说,你可有证据?”
紫鸢身子一僵,心头茫然。
是啊,还要证据!
可这事全都是她独自去办,主子只翻翻嘴皮子吩咐,半点儿不沾手,她哪有什么证据?
她一下子慌乱起来,焦急道:“婢子做的事都是主子吩咐的,婢子只是照着做,就连给表兄和乞儿的银子,也全都是主子所给,婢子真的没有说谎。”
郭钧言皱眉。
所以这婢女手上并没有能一下钉死贺怀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