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也就是这一次领头的官差一声令下,其余衙差立即听令,上前将贺怀玥制住。
贺怀玥终于反应过来,想要逃跑,胳膊却已被衙差一左一右牢牢擒住。
“啊!你们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捉我!”
她满心惊惶,不管不顾尖叫,更发了狠去挣扎,又同时拿脚一个劲地踢打。
衙差自也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就加重了手上力道。
“啊!”
贺怀玥只觉被制住的两条胳膊几乎要断,凄惨尖叫,“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母亲,母亲救我!母亲!”
这变故就发生在了眨眼之间,来得猝不及防,曾氏早被这动静吓傻,这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奋起尖叫扑了上去,“你们要做什么!谁给你们胆子这样对我女儿!”
捕头懒得废话,直接挡在曾氏跟前,一手握住刀鞘,一手唰地拔刀。
钢刀出鞘,那刀虽有大半仍在刀鞘里头,然利刃寒光刺眼,且那利刃明显是曾杀过人沾过血的,曾氏一看,只觉血腥气已经飘在眼前,吓得大声尖叫,腿脚也跟着一软。
朱嬷嬷在一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同样吓得浑身哆嗦,连话都不知如何去说。
贺怀玥被衙差押着,一时没看见拔刀,见母亲依然没有过来把自己救走,她愈发不安,继续尖叫不已。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让我三哥告你们!告死你们!”
贺怀玥一直挣扎不停,捕头已经吓住了曾氏,连话都懒得说,一脸不屑地将刀入鞘,随之看向附近站着的仆妇,一把拿过那仆妇手中的抹布,转身交给了衙差,“将她的嘴堵上!”
衙差立即照办,尖叫声终于消失,大家耳根得了清静,也就不再耽搁,直接押着人离开。
看着一群人呼啦啦消失在了眼前,曾氏猛一激灵。
“玥儿!”
她冲着女儿离开的方向大喊一声,推开朱嬷嬷就要往前追去,然只踉跄追了两步就两眼一黑,彻底晕倒在地。
......
永定侯府兵荒马乱之时,贺怀玥已被顺利押到了京兆府衙门公堂之上。
之前已被审问过的紫鸢母女、陈氏兄弟以及苏淡云等一干人,早在衙差前去捉拿贺怀玥时已被悉数安置了下去,如今偌大的公堂之上只贺怀玥一人跪着。
贺怀玥这人从来就是个窝里横,此时瑟缩着身子跪在堂中,惶然四顾,发现只有自己孤单一人,不仅看不见一个能护着自己的婢女家人,入目的还全是拿着杀威棒凶神恶煞站着的衙差,以及上头那身穿府尹官服的铁面人物。
自小就被娇宠着长大的她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心中的惊惧一下就到达了顶点,差点儿就要被当场吓尿。
郭钧言一言不发望着堂下之人,观察少顷,将其惶惶神色尽收眼底,见时机差不多,当即一抬手将惊堂木重重落下,还故意将力道加大了些。
贺怀玥当即就被这响亮的一拍吓得魂神出窍,浑身一个哆嗦,然未等她反应过来,头顶便紧接着传来威严厉喝:“贺五小姐,你记恨前永定侯夫人,指使下人投毒陷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辩解?”
贺怀玥心肝一颤,抖着身子一个劲摇头,“没有,我没有,那都是紫鸢她自己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都是她自己干的!”
郭钧言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随之抬了抬眉,声音明显温和下来,“如此说来,竟是那罪婢胡乱攀咬了?”
贺怀玥一怔,待反应过来对方都说了什么,只觉天上掉了馅饼,连忙点头如捣蒜,“大人英明,就是那贱婢胡乱攀咬了我!请大人替臣女主持公道!”
郭钧言看着,忽的扬起个微笑,“贺五小姐放心,若你当真是被冤枉的,本官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贺怀玥喜出望外,只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正在犹豫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便听见上首那人突然扬声吩咐:“呈上来!”
衙差得令,一转眼就捧了一个托盘过来。
贺怀玥不明所以,正想朝那托盘望去,就听见上首之人再次开口说话:“贺五小姐,之前有人捡到这么些东西,拿到本官这里来寻找失主。既然贺五小姐到了这边,不妨就趁机确认一下,看这些东西你可认得?可是你的?”
郭钧言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听着明显比之前又多了几分和气。
贺怀玥满心不解,忍不住抬头望去,随之就见那人竟朝她温和笑着,眼神中还透出几分鼓励。
她不禁怔住,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然眨了眨眼后再看,看见的依然是刚刚瞧见的和善模样。
这一幕真是怪异极了,贺怀玥一时没反应过来,然想到什么,心头的怪异很快就变成了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