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母亲对我有所隐瞒,还是我自己哪里行差踏错?
不,这不是我和母亲的过错,所有的不幸,根源都在陆知鸢身上!
母亲梦境中,陆知鸢成了痴傻之人,而她则变成了谢昭云的女儿,代陆知鸢步入那辉煌的宫廷盛宴。
只要除去了陆知鸢,一切就能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但,要如何除去陆知鸢?
窗外,两个侍女窃窃私语,话题恰好围绕着宫中宴会的各种细节。
她们提到了谢昭云不惜重金,在京城著名的绣纺订制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华服,那衣物之美,据说足以令整个京城为之震撼。
绣纺,京城衣饰界的翘楚,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母亲最为珍视的两套衣裳同样出自此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今谢昭云订制的,必然更为昂贵。
她低头打量着自己朴素无奇的衣裙,一股难以抑制的嫉妒之火在心中升腾。
那件应属于她的华丽衣裳,凭什么被别人夺走?
调整好情绪,陆南汐换上了天真无邪的面具,轻启房门。
“两位姐姐,你们方才讨论的,可是关于知鸢妹妹入宫所穿的华服吗?”
面对侍女的冷漠,她内心暗自咒骂,面上却依然保持着甜美的微笑。
“宫中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是否真像话本里描绘的那般富丽堂皇?而且,宫中的服装与我们日常所穿有何不同之处?我南汐自小在乡下长大,还望两位姐姐不吝赐教。”
“乡下”二字似乎触动了侍女的自尊心,加之陆南汐提到了房内备有精致点心,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跟随着她步入房间。
几句恭维之词,几份甜点,再加上一对平平无奇的手镯,轻易便让侍女打开了话匣子,口若悬河,言无不尽。
夜色如墨,陆南汐悄无声息地迈向了琉璃院。
依据侍女们的指引,陆知鸢的礼服并不放置于卧室内,而是保管在紧邻的客房之内。
那件由稀世材料制成的特制礼服,因其质地珍贵不宜折叠,故而悬挂在屏风一侧的木架上,与之搭配的首饰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榻之上,闪烁着不逊于星辰的光芒,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房门并未深锁,仅靠着一把古朴的铜锁虚掩着门户,那锁宛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轻轻一推,便让月光找到了入侵的缝隙,它悄悄潜入,洒落于屋内那件华丽服饰之上,如流水般轻抚过织物的纹理,光影流转之间,仿佛是仙人的霓裳遗落人间,让人在靠近时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份不属于凡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