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绾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她深知那簪子实则是陆鸣所赠,只不过陆鸣谎称是从珠宝店购得。
虽然她的首饰盒中琳琅满目,但这支尤为珍贵,慌乱之中,不经意间泄露了真相。
她未曾料到,陆知鸢不仅能认出这支簪子,甚至还对它的来历如数家珍,这一切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既无法说是陆鸣所赠,也无法坦诚是自己取走,她心思一转,决定将责任全部推给仆人蓝浅。
“这簪子原是在蓝浅的房间里偶然发现,由于样式与我所有的一支颇为相似,我才误会成自己的,便误打误撞地带了回来。我真不知那是姐姐的嫁妆,更未意识到它是宫中的御赐之宝。蓝浅这丫头,看来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说来,宋婶婶您也拥有一支相似的簪子?”
“不完全相同,尽管外观相仿。”
宋绾绾的眼神闪烁,语气显得有些慌张,“我那一支是银质包裹翡翠,顶端镶嵌的不过是一颗寻常珍珠,很可能是珍宝阁的仿制品。况且,我的那支远没有如此昂贵,大约只值区区二百两银子。我对蓝浅的处罚,也并非全因它的价值,更多的是她的擅自取用与失礼之处。”
“宋婶婶是否知晓,那珍宝阁背后的主人是谁?”
陆知鸢微笑中隐藏着机锋,“那是我大舅父的产业,阁内的每一笔交易都记录得一清二楚,查询起来并不费力。因此,宋婶婶,坦诚相告方为上策,谎言一旦被揭露,只会让自己更为尴尬。”
她心中暗笑,宋绾绾居然忘记了珍宝阁与谢家的关系,这无疑是对方的一大疏漏。
宋绾绾脸上表情变得复杂,一时间显得进退维谷。
三十几年的人生里,竟被一个年轻女孩逼至如此境地,不禁让她深感羞辱与挫败。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那簪子是蓝浅偷盗所得,而我则是一时贪念,想要占为己有。我并不知道那是姐姐的陪嫁,更不曾想到是宫廷的恩赐,仅因其工艺精湛,令我一时迷失了方向……这全是我的过错,我会向姐姐请罪的。”
宋绾绾抿紧嘴唇,跪倒在陆老太太面前,满脸悔恨之情。
“出身小户,眼界难免受限,好在簪子失而复得,物归原主便是。”
陆老太太和颜悦色,意图息事宁人,“至于你,就同南汐一样,先去后院柴房思过。”
“绾绾即刻遵命!”
宋绾绾正欲起身,却被陆知鸢轻轻阻拦,心中不禁疑惑:“关于簪子之事我已坦白,祖母也作出了决断,你究竟意欲何为?”
面对陆知鸢的坚持,宋绾绾眼神中燃起怒火,满是不耐与反感。
“你毕竟是唤我一声姑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