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消息灵通,齐王府派人来请唐老以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齐王府大丧的消息。
他当时呆了好一阵子,一面觉得不可能,一面为一位英才叹息。
另一方面,他有点儿不厚道的暗自高兴。
那女子还没嫁过去,齐王薨,她就不是待嫁之身了。
齐王府的人来请唐老之时,他恰在和唐文柯一起,在唐老屋里说事儿。
“我家王妃请唐老务必前往。”来人恭敬说。
秦逸的银面具之下,遮住的是他惊愕的表情,“谁?齐王妃?”
来人躬身说:“是,我家王妃,正是唐老的徒儿,顾长卿顾子念。”
秦逸整张脸都僵住了,只不过是盖在银面具之下,无人能瞧见。
他蹙着眉头,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唐文柯看了他一眼,“秦公子……”
“我也去。”秦逸低声说。
唐老立即开口,“那秦公子随我走一趟吧。”
他一面说,一面起身向外,“这丫头年纪这样小,不经事呀,不经事……”
唐文柯也步步紧随。
秦逸上前一步,搀扶着唐老先生。
唐老先生道,“都是我的徒儿,我原以为,他们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竟有一个走的这样仓促,这样早。”
他唏嘘叹气,原本非常硬朗的身体,走路竟有些踉跄。
他虽没说,秦逸和唐文柯都知道,他心里无比悲伤。
两人陪着他来到齐王府。
元九一看,去请一个,结果来了仨。
而且其中一个,还向皇上求娶过他们家王妃。
元九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秦逸全然不在意他脸色如何,他搀扶着唐老,只管往里走。
一直到齐王正院,元九才伸手相拦,“里面是我家王爷的寝房……”
元九的意思是:您不能再往里去了。
秦逸则道:“这是第三日了吧?”
元九胸口一闷,他仿佛还停留在赐下鸩酒的那一夜,恍惚不愿承认已经过去了三天。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
“还未入殓?”秦逸问。
唐老祖孙两个也朝他看过来。
元九身子僵了僵,“是……”
唐老还未有反应,秦逸却仿佛明白了似的,他点点头,“顾先生,怕是还没放弃吧?我们都未带琴,你去寻几架上好的琴来。”
元九忽的抬起头来,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逸,他眼底闪动着骐骥的光。
难道……难道说这赢国人的琴艺,真的有奇效?
王妃请他们来,是不是正是为此?
元九顾不得拦阻秦逸,当即就命人去寻琴过来。
他更是心里揣着兔子一般,将一行三人请进了正房。
梁长乐也已经换了得体的衣裳,一身素白的她,比平日更添了冷艳之美。
难怪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素白的衣裳,把她冷艳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此情此景之下,更添无数凄美。
秦逸抬眼看见她那一瞬间,就呆愣住了,他感受到自己心跳之急,血液里的沸腾。
出于对亡故者的敬畏,他是在不该在这里,对人家的未亡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人若能控制心绪,恐怕就成圣了。
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带走她,从这个凄惶的环境里带走她。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