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各地发生了大量的迫害事件,一封封报告也被送到了林凡的手里。
此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林凡的案前,他一身文官打扮,正是林凡从江南调来的一位在地方治理颇有作为的贤臣孙海佑。
这个人是由欣莲和文天祥一起向林凡推荐的,出身寒门,早期在湖广一带担任县官,因兴修水利,使农业增产,被调位一州副使。
随后,他因地制宜,让农村合作社集体承包,兴办工业,从而改善了民众的生活,又提高了国家的税收。
像这种标准一心为民,内心无我,品性修养极高的好官,在哪个时代都会有,有的时代,这些官员会得到明君的重用,有的时代,会成为党争中的一枚棋子。
但至少林凡看过他的政绩后,还是对他足够满意的。
他决定让孙海佑接手自己的一些政务,等到自己离开后,便由他来代理天笃总督之位。
而这位有能力,有人品的官员来到天笃之后,却唯独对林凡的这些政策有所不解。
“总督,为什么您要放任这些天笃教徒与穆斯兰教徒火并?
这样下去,不知要死多少人!”
“孙海佑,你坐!”
林凡不慌不忙地摆摆手,让孙海佑坐下。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热可可,喝了一点,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觉得,如果你知道一些人早晚都要发动叛乱,那你会用良知去感化他们不要去这么做,还是要直接杜绝后患?”
“这个我认为,任何叛乱都是统治者的治理不当造成的,所以,才应施以仁政,让百姓富足,他们自然就不会叛乱。”
“你这套理论,用在汉地自是管用,但既然离开了汉地,就要学会因地制宜,施以合适的政策。”
“总督的意思是……”
“汉地是被宗教影响最少的地方,但在西方,人们信仰神明,而不同的人群信仰不同的神明。
他们就算生活富足,也会因为这种信仰的不同而打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理由。”
“这,未免……”
“确实,我说过,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理论上解决好经济基础和生产力的问题,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但所谓宗教,本身也是一个时代社会意识的产物。人们在没有希望的时候,在不敢直面死亡的时候,想象出一位神明,用于逃避死亡的恐惧,这是人之常情。
正因为这样,越是贫穷,就越是相信宗教的力量,而越是相信,就越会因此而斗得头破血流。
宗教不同或许不会带来直接冲突,但他就像一堆干柴,只要哪天遇上一点小火星,就会爆燃。
这种火星,或许是一次饥荒,一次瘟疫,一次外族的入侵,归根结底,资源是有限的,而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不同的宗教之间会最先演化成不同的利益团体。”
“那如果让资源足够充足”
“很遗憾,我们没法让每个人都富起来。
至少我征服天笃,并不是真的要给天笃人带来富裕的,我只是为了这里的资源。
事实是残酷的,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能让所有人一起富足的方法,既然这样,让一些人自认为自己是幸福的,那又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