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拉着天笃教徒打压穆斯兰教徒，正是因为天笃教的民众很容易满足于自己贫穷的生活。

即使我拿走了大量资源，只要能维持在一个正确的限度内，他们便不知反抗，也不想反抗。

推行天笃教，让天笃的大多数人相信着自己的人生在完成正确的使命，也让少数对自己的使命有所怀疑的人加入军队，或通过考试选拔，加入到宋人之中，这就是我的想法。

用这套制度，就能让天笃成为大宋的后花园，天笃人享受信仰的幸福，我们享受财富的幸福，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么？天笃在这种治下，一定会长治久安下去的。

只是这些穆斯兰教徒，正是我这些计划的阻碍。”

“既然这样，也不必让民众自相残杀吧？”

“我可不想当屠夫，能借平民之手完成的事，为什么要让我的官军亲自去做？

而且，正是因为那么多天笃教平民都参与进了这次行动中，把几百年前侵入天笃地区的穆斯林赶出这片土地，他们才会知道，正是宋人来了，让他们成为了胜利者，从而对我感念有加。

虽然我知道，会有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死于这样的迫害。

但那又如何呢？

在我的计算中，这些人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叛乱的火种，既然如此，我做的事便只是提前剿灭这些叛乱罢了。”

听林凡这么说，孙海佑沉默了许久。

“怎么，觉得我太残酷了？”

“不，只是觉得，想要治理好天笃，比我想象中难得多。”

“难就对了，正因为困难，我才要找在汉地最优秀的官员，替我掌控天笃的全局。

现在的你，既要维护天笃人信仰的幸福，也要维护大宋富足的幸福。

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做好这份工作，但我也希望你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总督……大人……”

“还有什么想问的？”

“大人从刚成为皇帝的时候，就一直这样想吗？不惜践踏其他文明，也要维护宋人的利益。”

“当初，我也的确想过，侵略与杀戮是过于残忍的手段，但有那种疑虑，也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

十七年来，我灭了大肚，三佛齐，倭寇，让多少文化变成了历史。

我杀过无辜的人，进行过没有充足理由的宣战，肆意侵略，蹂躏他国不听话的百姓，强迫他们接受宋朝的文化。

我不打算为我的行为辩护，但这一切，仅是我作为大宋皇帝，为了让国家繁荣富强的使命，以我选择的方式去贯彻这一目的罢了。

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至于后人会如何评价我，那是他们的事，我所需要面对的，只是我眼前的现实。”

1292年2，振武十七年十月。

林凡又在加尔各答的宫殿中住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