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医生见她在出神,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安清点了点头。
“好,第一个,为什么自杀。”
“想死。”语气平淡的像说的不是自己。
他又问了几个,不过也是被敷衍了晒。
见病人的配合意识不强,张凌索性直接停止了对话,从包里拿出几张纸。
“做一下,按照内心的想法来写。”他把几张检测卷放在安清面前。
心理疾病就是这样,不像皮外伤有没有一眼就能看出来,对症下药就好了。
反而它更像是被埋在沙子里的贝壳,你必须一铲一铲的挖开砂砾,才能看见。
安清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心里油然生出一股烦躁之意,草草的勾画完几个选项后,就埋头又躺下。
她太累,连写几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切都被张凌看在眼里。
走廊上,张凌拿着手里的报告书眉头紧锁。
问题是可以随便答的,但是对生活的绝望是演不出来的。
作为一个资深的心理医生,他十分清楚这一点。
“病人很有可能患有重度抑郁。”
重度抑郁,几个字如惊雷般重重砸进肖竹闲的耳朵里,他插在西装裤兜里的那双手,不自主的开始颤抖,但很快就有被强行停下。
他没想到那个往日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会这样不堪一击。
明明他对她的,连当年她对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作为病人家属,您最好还是能有空多陪陪她,多关怀她一点,”
话音刚落,沉寂许久的病房里,突然传出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突兀且刺耳。
肖竹闲被牵着的心猛的一皱,脑袋轰的声炸开。
来不及反应,他抬起腿,就向病房里冲去。
病房里,安清正蹲在地上,长发随意散落在耳侧,薄唇苍白无血色,双眼愕然直勾勾抬头。
“怎么了吗?”
对上安清无辜的桃花眸,肖竹闲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被怒意代替。
在几天里面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地上的安清拽到了床上。
“安清,你再多动一下,试试!”
指节分明的大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她感到窒息。她伸出双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拍打着,可他扼住她颈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安清被吓着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极力地控制着气息,紧闭牙关,可手指还是止不住的抖动。
突然之间,手上上一阵火辣辣辣的痛传来。
低头一看,玻璃碎片划破食指,如珠的鲜血涌出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似乎要将她的身体片片肢解开来,令她连呼吸都艰难无比。安清不再挣扎,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一滴热泪滴落在肖竹闲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男人紧握的手竟渐渐松开。
肖竹闲胳膊上青筋勃,起,一用力,将她狠狠地摔在床上,转身去走到床头前,打开柜子,自顾自的拿出医药箱。
安清勉强撑起身,坐在床上,被靠在墙上,仿佛是被泄了气的气球,眼里如一潭死水溅不起丝毫波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