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凌剪瞳已经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顺着眼角滑下了,她将短笛缓缓放下,还未转身就已经跌入了温热的怀抱。
她依旧还能闻到,慕惊鸿身上那淡淡的梅花香气,曾经这种香气是安心,可如今却变成了痛心。
“慕惊鸿,放开我。”凌剪瞳喃喃出声,声音之轻微,怕是有一阵清风刮过,便会烟消云散。
慕惊鸿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他的双臂几乎用尽全力地圈紧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凌剪瞳就会消失一般。
“慕惊鸿”凌剪瞳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想要掰开,可费了半天的劲,终究还是徒劳。
“眸儿,对不起。”
慕惊鸿许久才微动双唇说出了充满复杂的这句话。
凌剪瞳再坚硬的心,也在慕惊鸿的这句话下也变得分崩离析,眼泪流下,尽是苦涩。
“慕惊鸿,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放手吧,后天我就要嫁给司徒千辰了,我们不要再纠缠了。”
她故意将这句话说给慕惊鸿听,她希望他能认清现实,可通过这么多天的醉生梦死,慕惊鸿早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了,他所能拥有的只有现在抱着的这个人,只有凌剪瞳。
“不嫁了,眸儿,我带你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找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凌剪瞳扯出一抹苦笑,逃离,谁没有想过逃离,之前他要娶宫初月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可最终逃离命运的下场,就是司徒千辰被毒伤,危在旦夕。
她不想再逃了,太累了。
爱一个人,太累了,她不想再爱了。
凌剪瞳紧闭双眼,一把扯开了慕惊鸿的钳制,转身面对着他:“你醒醒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答应过司徒千辰,我要照顾他,我要嫁给他,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
慕惊鸿别开视线,突然笑了起来:“眸儿,你确定司徒千辰体内的毒没有解开吗?”
“你什么意思?”凌剪瞳拧眉。
慕惊鸿了解司徒千辰,他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他中毒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惜,他现在没有找到证据,否则,他一定会当着凌剪瞳的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眸儿,你能不能等我几日,就几日,我一定会让你看清司徒千辰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算了吧,太晚了。”凌剪瞳将怀中的短笛拿了出来,递到了慕惊鸿的面前。
慕惊鸿低眸望着,她原来还贴身带着。
“这笛子,我用不着了,还给你吧。”
这是要彻底断情了吗?
慕惊鸿接过,凌剪瞳不想再做任何的逗留了,如果再在这里待上片刻,她怕她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就会再次崩塌。
两根短笛,终于在一起了,可他们的主人,却永远都要分离了。
皇宫中,慕湛这几日,已经卧床不起,所有的朝堂政务都交给了太子慕洛打理。
慕洛站在寝殿的床榻前,望着已经病入膏肓的慕湛,眸光若有所思。
太医院的许御医走到慕洛的身侧,示意要借一步说话。
“父王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徐御医拱手声音尽量放低:“皇上已经体内已经中虚,怕是挨不过这两日了。”
慕洛眸光一紧,良久才点了点头,示意徐御医下去吧。
慕洛仰头望着远处的繁星,他轻叹一声,两日之后,东方有一颗星星注定要冉冉升起了。
婚期已至,都城内热闹非凡,慕惊鸿却呆坐在了叶正白的墓前,一天一夜的功夫。
空荡荡的酒壶几乎摆了满地,慕惊鸿已经喝醉了。
“大哥,今天是你二弟成亲的好日子,他要跟眸儿结成夫妻了。”
慕惊鸿举着酒杯,一倾就洒在了叶正白的墓前。
“这喜酒,他们不能来敬你,我来替他们。”
酒尽,慕惊鸿渐渐也就安静了下来,他的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远处传来的喜庆鞭炮声。
“大哥,我好爱眸儿,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慕惊鸿心痛,像是有一把刀一片一片地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