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真有人上来押人,龚莹莹急了:“夫人,香炉不是我拿的。”
“这屋中就你一人收拾,不是你拿的还有谁?”秦秋婉不以为然:“总之你身上嫌疑最大,是不是你拿的大人一查便知。”
去了衙门,兴许还要被关两天,女子去了大牢中一圈还能剩下什么好名声?龚莹莹急得不行:“奴婢找找。”
她甩开前来押她的婆子:“夫人,这么一点事,就不要麻烦大人了,奴婢一定能找到的。”
秦秋婉往椅子上一坐,悠闲道:“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龚莹莹大喜,飞快跑了出去。
当然了,她一走,立刻就有婆子跟上。
一盏茶后,龚莹莹累得气喘吁吁,手中捧着个香炉进来,来不及去擦额头上的汗,问:“夫人,您看是不是这个?”
秦秋婉瞄了一眼:“不是!”
她挥挥手:“把人送去衙门吧!”
龚莹莹本以为不常来铺子里的楼玉蓉不知道香炉的样式,便随便找了一只。如非必要,她是不想把这个房中本来的香炉拿出来的,眼见瞒不过去,她只得再次道:“夫人,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说着,还怕秦秋婉不答应,又跑了一趟。
这一回抱回来的是一个铜炉,有些陈旧,楼玉蓉记忆中隐约记得香炉的模样,这一枚看着挺像,秦秋婉伸出手:“给我!”
龚莹莹咽了咽口水,双手将香炉奉上。
秦秋婉只懂得粗浅的医理,或者说,她是有选择的学了一些。不会治病,但对于某些对身子有损或者是特殊药效的药材知之甚详。
接过香炉,她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是某些花楼和花船中最常见的助兴药物。
“你为何要把香炉收起来假装找不见?”
龚莹莹低着头:“不知道是被谁拿走,我在库房中找见的。”
秦秋婉并没有提及香炉中的味道,因为楼玉蓉压根不通医理,问了惹人怀疑,她转而问:“听说你和右琅两情相悦,非君不嫁?”
龚莹莹偷瞄了她一眼,羞红了脸:“我……我……”
秦秋婉毫不客气:“这很难回答吗?我打算最近就着手给右琅议亲。”
听到这话,龚莹莹顾不得羞涩,颔首道:“我……我和右琅确实两情相悦。”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帮工配得上他?”
话中的不屑之意毫不掩饰。
龚莹莹煞白了脸:“夫人,我……”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嗫嚅道:“夫人,关于我们俩之间的事,右琅难道没跟您提及吗?”
到底还是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出两人已经圆房的话。
秦秋婉却不认为需要隐瞒,反正丢脸的不是她,道:“提了。”
龚莹莹的脸羞红一片,揪着袖子咬着唇:“右琅说,他会负责,会尽快禀明长辈上门提亲。”
“聘为妻奔为妾,你既然愿意和他亲密,应该是没打算与他举案齐眉做夫妻。”对着她慌乱的眉眼,秦秋婉面色漠然:“还有件事,兴许你也知道,当初你能顺利生下来,是用了我的人参,害得我险些丢命,害得云朵成了那般,说实话,我对你们母女俩怨恨无比,没对你们动手,是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和夫君争执,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我不动手,不代表我不恨,这林家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们母女俩就别想进门,做客都不成,更别提为妻为妾。”
龚莹莹面色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夫人,当初的事我娘跟我说过,她一直想当面跟您道歉。可是,我那时虽只是襁褓中的无知小儿,如今懂事也知道是我们母女亏欠了您和云朵妹妹,若是可以的话,还请您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以后我和右琅一定会孝敬您,照顾好云朵妹妹的。”
这番话对于一个未嫁女子来说,堪称大胆。
秦秋婉嗤笑一声:“不愧是愿意与人无媒苟合的女子,这脸皮就是厚。你们母女险些害死我,我得多缺心眼才会把你放到跟前天天看着?”她站起身:“还是方才那话,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进林家门。想让我林家明媒正娶,你是白日做梦。还有,我就云朵一个女儿,她可没有乱七八糟的姐姐。”
龚莹莹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对不起……”
恰在此时,门被人推开,林元铎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看到哭泣的龚莹莹,满脸不悦:“玉蓉,莹莹只是个小姑娘,你别为难她。”
秦秋婉不理会他,侧首问边上婆子:“大夫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