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芸抹着眼泪,一阵点头。
姜梅这才和姜凯一起出去。
“秦先生,谢谢你。”那二人走后,刘晓芸使劲抹了把眼泪,跟我道谢。
“我收了你的钱,帮你平事是应该的,只是有件事,我想知道。”
“你说。”刘晓芸点头。
“昨晚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我淡声询问。
闻言,刘晓芸面颊微红的挪开眼神,支吾道,“没…没什么,就和之前一样,做了那样的梦,但…后来我梦到了……”
“周明书。”我替她回答。
“嗯,”刘晓芸点头,又说道,“梦里的事我都跟梅姨说了,大多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也有一些事,是梅姨不知道的,总之也算是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
“那最后呢?梦到周明书,你在最后的噩梦里,看到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以昨晚那种状况,刘晓芸最后的梦境,很可能就是周明书的执念,是他煞气的起源,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想知道爷爷为什么愿意赐他一道乾坤破煞咒。
也许能从那件事里,找出刘国富背后的风水师。
然而刘晓芸似是在噩梦之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如今回想起来,却也只是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人就是这样,于噩梦中产生的极度恐惧,反而会激起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将其轻易抹去。
不记得,便不记得吧,对刘晓芸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我将桌上那枚玉坠,拿给刘晓芸,说道,“这玉坠里有周明书‘魂飞魄散’之前留下的死灵之气,对你来说是个护身符,倒也不必介意它是刘国富用来害你的,还是死人的陪葬品,好好留着。”
闻听此话,刘晓芸才接过那玉坠,点了点头。
周明书和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便也没再多问,从屋里退出来,与姜梅道别,就离开了。
那天我背着兜子,到古董街街口的小吃摊,要了碗馄饨,刚坐到桌旁,昨天我挨着摆摊的那个瞎眼先生,就坐在了我对面。
这瞎眼先生是个卦师,昨天去刘晓芸家平事的时候,刘晓芸还跟我提过,说她之前也找过这个瞎眼先生,但这人不愿意管她的事。
我原猜想着,此人多少有点本事,毕竟看出了刘晓芸身上的事不简单。
却不想,此人坐下,点了碗馄饨之后,就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压了压,露出一双浑浊的老眼,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阴阳怪气道,“小伙子,年纪不大,好本事啊。”
我看他不是真瞎,这态度也有些奇怪,便淡声问道,“什么好本事?”
“刘国富啊,早上的报纸没看?奉天城何氏企业一夜无主,老板刘国富迷醉温柔乡,夜场丧命。”老瞎子用手指蹭着下巴,不怀好意的弯了弯眼角,又小声问我,“给他下药了?”
闻言,我收敛目光,不再看此人。
那老瞎子见我不搭理他,干脆又挪着板凳,坐到我旁边,幸灾乐祸道,“你这事儿做的可地道啊,那个刘国富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在这条街上,都传臭了,花了二十万,买个凶煞棺,拿里边儿的大凶之物给自己闺女当生辰礼,也是缺了大德了,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听他那言下之意,是早就知晓此事,我侧眸问他,“那你们为什么不管?”
老瞎子一愣,反问,“管什么?”
“刘晓芸。”我淡声道。
“那谁敢管?能在凶煞棺里取出物件儿的,那得是什么人?是我们这种人能管的吗?再说了,大伙儿出来混,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也别说我夸张,这条街上,一只手能数过来的几个先生,早就都被刘国富‘关照’过了,谁敢管他家的事?那不是找死嘛?”老瞎子一副老油条的态度,言之凿凿。
这世道,瞎子不瞎,见死不救,也当真是什么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