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视着室内的陈设。
“是这瓶吗?”一个声音在偌大的休息室里响起。它就像电〇惊魂里的竖锯声音一样沙哑机械,充满非生物感,却带着仿佛掌控了一切的余裕。
“谁?!”桑奇利和那两名手下毛骨悚然地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放置在那张巨大的红木桌背后的旋转椅嘎吱嘎吱地转过半圈,一名看上去异常年轻英俊的黑发青年坐在架在上面的半张机械椅上,显出身形。
他上身一件黑色的西装,内着深红的衬衣,乌黑的短发微卷,双眼之上蒙着一个红色的护目镜。最显眼的是他的口鼻位置,那里覆盖着一个鲜红的类似于防尘口罩一样的面具,古怪的机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的右手正把玩着一只装满了红酒的高脚杯。然后仿佛不知道那酒液有多么昂贵似的,他毫不可惜地将它们倾倒在了桌面上。
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士郎同时睁大了眼睛。
桌上的电脑从休眠中启动,吭哧吭哧地发出机箱运转的风声。
那个年轻人随便敲了几下键盘,奇怪的,像是一字一句摄录好的机械音继续从那个口罩里发出来:“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们谈论我,你们畏惧我,却不认识我。”
“这个谜题应该由我来问——我是谁?”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桑奇利和他的两名手下同时开火。但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那个神秘的青年,他的手中变戏法似的翻转出一把冲锋/枪,就抱在怀里就对准房间里仍然站立的三人扣动扳机。
“啊!”
他只横扫了半圈,仅仅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的桑奇利和他的两名手下就像在飓风中遭遇撞击的小树苗一样,脆弱的人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弯折成几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僵硬地摔倒在地。
“一个人情换一个人情。需要我帮你松绑吗?”
穿着红衬衣黑西装,打扮古怪的年轻人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士郎。
“多此一举。”他话音刚落,士郎已经自己松开绳子站了起来,还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衣领。
“……唔。看起来没有我你也能解决问题,好吧,这个人情还是记到下次吧。”
“免了,”士郎没好气地说,“你能管好你自己的势力就谢天谢地了。”
“你关心这个啊?”年轻人身后的椅子一转,他拉开了旁边的窗帘,露出下面广场上的景象。
几个黑帮打手和几名侍者正在拿着水桶冲洗地面上的血迹。
“就在刚刚,‘血手’和黑桃j被一起做掉了,现在这群墙头草又回到了我的手下。如果不是我雇佣的某个没用的杀手没能如期解决问题,还有一个多管闲事的侍应生插了一脚搅混水,我本不需要亲自动手,末了还得接手这么多垃圾的。”
某个没完成任务的没用的雇佣兵:“……………………”
“他们原本是你的手下。”
“名义上是。但我为什么要真的在乎一群人渣的死活?他们乐意狗咬狗,我想哥谭的市民不介意生活中再少一点黑帮的威胁。”
看着对方无所谓的样子,士郎没有说话。
“希洛埃米亚……这个是你的真名吗?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因为看到我你看起来并不惊讶的样子。”
“不,我很惊讶。”士郎阖上了眼睛,然后睁开。“我没想到蝙蝠侠的儿子,曾经的罗宾竟然会成为如今哥谭大名鼎鼎的红头罩。”
对方的身份实在太好认了。
这套将文字、口型直接转化为语音的识别系统以及设备,正是“彼得”先生和他在一周之内合作着搭建完成的,简直不能更加眼熟。更不要提露在面具上方那张熟悉的脸和发型。
“……就这样?噢,我还以为你会加一句‘难怪蝙蝠侠把他打了半死’之类的评价。”
“我很想这么说,”士郎冷淡地说,“不过我对你和蝙蝠侠从来都不了解。”
红头罩沉默了一会儿。
“你看起来不高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椅子,倾身向前,敏锐地指出问题。
“很抱歉让你丢了工作?”红头罩试探着疑问。他按下了手边的一个按钮,几名穿着黑西装的人敲门踏入,将一个被捆得像条毛毛虫似的人丢在地上。
那是迈克尔霍克先生。
“还是因为他出卖了你?”
“那算不上出卖,”士郎否定了他的说法,“只是最方便,代价最小的选择。他也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坐在桌子后的杰森抬眼看他,对方的神情古井无波,冷静克制到极点,仿佛对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
“我记得你……名义上是科波特的手下吧?隶属冰山俱乐部,哦,那也就是说曾经是我的手下?……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的眼光都很糟糕啊。”
杰森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霍克的脸,半秃顶的中年男性惊恐地看着士郎和杰森,发出呜呜的求救的声音。
然而在场的两个人谁都没有理他。
“你在他手下当个服务生太浪费了。我承认,我之前也没想到你是在干这么……正经的工作。”
变音器里传来奇怪的闷笑。
“虽然我现在勉强能和人交流,但还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为了继续管理哥谭的黑道,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次发生,我需要一个副手,想邀请你加入。你……愿意再帮我一个忙吗?”
带着猩红面具的青年仰头望向士郎,像是在请求,又像是在告知一个结果,仿佛他早已知道永远不会有人舍得拒绝他。
士郎直视着他,沉默了一阵。
“我的价格可是很贵的。”
他抬眼,忽然展露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杰森浑不在意地歪在椅子上笑了:“哦,有多贵?没关系,反正我都付得起。”
※※※※
“杰森彼得托德先生,请问您作为韦恩家秘密抚养的次子,为何突然决定接手冰山场,现身于公众面前?”
“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托德先生,托德先生?此前您的父亲布鲁斯韦恩先为何要对外声称您的假死?这是否是出于一种对您的保护,还是有别的因素在内?”
无数镁光灯和话筒下,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神秘微笑,不发一语地驶过红毯。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面无表情的红发保镖。他几乎同轮椅上的青年一样好看,朝着两人投去的闪光灯不可避免地将他们同时纳入了镜头。
红发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走路的时候背挺得笔直。他一只手推着轮椅,一只手撑着红色的伞,为坐在轮椅上一头黑发,红色衬衣的豪门贵公子稳定而严实地挡去所有拥挤过来的人流、簇拥着戳过来的话筒,还有天空落下的沾满尘灰的雨水。
在无数媒体的目送下,他们靠近了停在一旁猩红色的布加迪威龙。前者为后者拉开了车门,将他从轮椅上抱起,稳稳地放入车内。
然后车门阖上,只留给意犹未尽的媒体们一道绝尘而去的车影。
留在原地的记者和路人们窃窃私语着轮椅上那个青年的名字。
豪门隐秘的往事,错综复杂的纠葛,引人遐思欲言又止的秘辛。
人们总是对有钱人的阴私充满兴趣。而可以想见,第二天的媒体头条又将为韦恩而疯狂。
那些小报的标题将用意有所指的口吻提到那个名字:
——死而复生,或者不知何故被宣扬为假死的,布鲁斯韦恩最隐秘、最受保护的那个养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很多人审美相反,比起红桶造型我其实更喜欢哥谭王子arc开始的那个红色口罩式面具造型,像口塞(。)很sexy……(被桶哥暴打)
总之找个理由换制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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