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许妈妈叫住他们。

“干什么？”老人皱着眉看她，“又没做么亏心事，你慌么？”

“可能是警察。”许妈妈僵硬地笑笑，连忙放下里的东西，快步上前，“我来开吧。一会儿你们不要『乱』说话，不然把你们带回去审问可就不好了。”

“他们敢！”老人冷哼一声。

但还是依言往后退一步，然后转身回房间了。

许妈妈隔着猫眼朝看一眼，不由有些意外。

门外站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既没穿警服，也不是什么熟面孔，脸上还有几道伤痕，看着说是跟她儿子打完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还差不多。

但许赢是不会随便跟别人打架的。

而且面的年轻人脸上带笑，看起来倒是挺和气的模样。

许妈妈将大门打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迟疑着问：“请问你是……”

“你是许赢的妈妈吗？我是陈玥老师的朋友。”

陈玥是许赢的班主任。

“她今天没有给你打电话说讲座的事吗？因为没有看到你去，她又觉得这个机会难得，便托我过来问问，你们家有没有么意向。”

“啊……什么讲座？”许妈妈有些茫然。

前的讲座，老师只联系了那些有意向的学生的家长。

许赢这个顽固分子自然不在此列。

这话当然不能跟许妈妈直说。

林见秋简单解释一下今天讲座宣传的比赛，一边提到许赢考第一名的事。

“上次的周测很明显不是许赢的真实水平，马上都快高三，这样的状态可不啊，她也很担心许赢，但是单独找你过去又怕让他产生逆反心理，就让我过来替她解一下情况。还有那个比赛，也是很好的锻炼机会……”

许妈妈神情略有松动。

周测的事情老师也跟她说过，她其实心里也急得不，尤其是在经历过儿子考年级第一后，那种落差感让她至今耿耿于怀。

她甚至没敢跟父母提起周测的事情。

虽然觉得陈老师派一个没见过的朋友上门有些奇怪，但林见秋说的情况都跟许赢对上号，他还给陈老师的电话，说有疑虑的话可以打电话去问。

许妈妈便没有多想。

“那……请进吧。”许妈妈打门，又小声恳求一句，“请你不要直说周测的事，他姥姥姥爷还不知道——”

老人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听到外面的人夸他们外孙，脸上都是骄傲的神『色』。

许妈妈一扭头，使了个眼『色』，他们才缩回房间里。

跟人打交道的事，基本上都是由许妈妈负责的。

许妈妈请林见秋进门，给他倒上热水。

“这是我朋友家，昨天刚临时搬过来，还么都没有，寒酸了点，请你见谅。”

她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身后还有一个枕头和叠起来的薄被。

再看屋里陈设，除去厨房和卫生间，就只有两个房间，老人合住一间，剩下一间房门紧闭，自然就是许赢的。

至于许妈妈，八成就是睡沙发。

“这几天晚上还是挺冷的。”林见秋提醒道。

“空调就还好。也就几天的事。”许妈妈注意到林见秋的视线，随手又被子枕头往后推推，挡住后面的衣服，“这里离小赢学校近一点，到时候搬回去也方便，再特地租房子就太麻烦了。”

她脸上挂着笑，只在可能被人看到压着的衣服的时候略有些尴尬。

提起儿子，她神『色』里就只有温柔担忧了。

她觉得自己这点付出理所当然。

显然她家里其他人也没有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林见秋收回视线，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那我们还是说说许赢的事吧，他从入校以来成绩起伏都有点大，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林见秋观察着许妈妈的脸『色』，又接着问道：“是不是家里给他么压力？”

许妈妈脸『色』微微僵了僵，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

小区外某个巷子里。

狗仔蹲在墙角，低头看看相机里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随即他又翻出手机里随手拍下的几张照片，有几张因为手抖看起来有些糊，但他并不在意。

这是不一样的价格。

翻到一半，机震动了一下。

他接起电话，对着墙也堆起满脸的笑容，连连点着头向对面保证。

“我这绝对是第一的情报，我已经联系上那个楼主，照片都拍到了，您要么角度都有。您放心，这个消息放出去绝对劲爆，您绝对不亏。”

“而且这可不是学校了，而是案发现场，我听说他跟警察还有么交易……啧啧，后怎么发挥就看您的。”

“深挖下去说不定还是社会新闻，到时候您可赚大发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全程也没有出现具体的人名。

但在空『荡』『荡』的小巷子里，他声音压得再低，也依然能听得清楚。

他正说到兴起，声音险些都压不住，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有人停在他身后。

“是你偷拍的？”冷冰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狗仔动作一僵，上一个哆嗦，机就被身后的人抽走。

“我、我、我就是顺路，看到了随便拍一个……”

他讪讪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一眼。

身后站着的并不是当事人林见秋，而是叶怀霜。

狗仔先是松了一口气，又生出几分紧张——倒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事，而是知道叶怀霜不能惹。

“我绝对没有拍到您老的正脸，您放心。”狗仔连忙狗腿地解释道，“要是您不高兴，我立刻删掉、立刻就删。”

他一边说，一边试探着想要伸手去够自己的机。

电话对面的人已经听出不对，直接挂断了。

叶怀霜往下翻了翻通讯录，记下最近的几个号码。

然后他才抬眼看看刚刚站直的狗仔。

这还是个正经记者，脖子上挂着某家报社的记者证，也不知道是用于伪装，还是借用身份便利兼职无良狗仔的。

狗仔注意到叶怀霜的视线，下意识记者证塞进衣领里。

——看来是真的。

巷子面又有脚步声传过来，西装革履的青年探头进来看一眼：“老板？”

叶怀霜点点头示意他进来。

这位原本是叶怀霜的助理，主要负责工作以外的各种杂务以及突发事件。

不过因为老板大多泡在实验室里，不怎么搞幺蛾子，大多数事也喜欢亲力亲为，而且实验室的实习生比助理还要殷勤积极。

这段时间助理闲得都快长『毛』，干脆被打发到总公司积攒经验去了。

叶怀霜再不找他，他都快要以为自己要被换老板了。

不过叶怀霜一找他，肯定就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难道是实验室的数据泄『露』了？还是生么重病起不来了？亦或是不幸出了车祸……

助理越想越慌张，当即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赶来一看，老板没缺胳膊少腿，看着活蹦『乱』跳的。

助理松了一口气。

不是最坏的情况就。

他又打起精神，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吗？”

叶怀霜随手机丢回到狗仔里，顺手抄下几排号码递给助理：“这边的你处理一下。”

助理严肃起表情：“这是什么人？”

叶怀霜：“八卦记者。”

助理愣了一下：“……啊？”

老板什么时候跟八卦记者扯上关系？

这事儿不是二少爷才常干的吗……

助理不由追问了一句：“怎么处理？”

叶怀霜看眼狗仔，这话是对他说的：“我不希望林见秋的名字出现在『乱』七八糟的娱乐八卦版面上。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