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瑕从脸颊到耳朵都烧了个通红。
谢珩与这臭小子!
谢瑕气得怒瞪他,就听谢珩与说:“小叔也太难满足了,不亲不行,亲了也不行,要不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舒服?”
谢瑕把他推到一边,又掰了一块面包:“你离我远点我舒服。”
唇角那一点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除了巧克力的甜味什么也没『舔』到。
谢珩与看向他手里已经快吃完的面包:“喜欢吃吗?喜欢我明天再你买。”
谢瑕不假思索:“不要。”
谢珩与唇角一抬——明白了。
看来某人的“口是心非”已臻化境,说“不要”就是“要”,“不好”就是“好”,“离我远点”就是“陪我睡觉”。
于是他点点头:“好的。”
当晚,谢小狗找回了自己的位置,被关在门外不准进屋的悲惨生活终于结束了。
这次他吸取教训,学得比以前更乖,老老实实睡觉不再动手动脚,果然不出他所料,已经习惯了被他抱着睡的谢瑕见他不动,自己靠了过来,他就顺理成章地把小叔搂进怀里。
计划通。
*
谢珩与每天按时去学校上课,下课才回家,在家里停留的时间缩短了不,一开始谢瑕觉得小狗不在家,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了,谁成想没出三天,他就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耳边了聒噪的声音,眼前了个熟悉的身影晃来晃去,没有人陪他度过这无所的时光,时间长了,他居然觉得有点寂寞。
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某种名为“依赖”的东西似乎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一不小心就长得枝繁叶茂,拔不掉了。
谢老师有点郁闷。
他不得不承认臭小子的套路很成功,温水煮青蛙已初见成效,身为那只被煮的青蛙,他已经不太想跳出谢珩与这池温水了。
他生前总是以教书育人为己任,觉得照顾学生们是理所应当的,却从没遇到过谢珩与这样的一个人,非不想让他把自己当成学生,非要反过来照顾他。
他好像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照顾,一旦被开了这个头,就有点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谢瑕叹口气,谢珩与发消息:【回来的时候买点吃的,还要那天的巧克力流心面包】
对方很快回复:【好的小叔^^】
*
周六下午,谢瑕如约跟着父亲去了那家曾经收留他的孤儿院,还顺带捎上了一个谢珩与。
原主其实对这地方已经没什么记忆了,毕竟他被领走的时候很小,应该也就五岁,五岁的小孩子能记住的不多,残留在记忆中的大多是印象非常深刻的,比如被收养的那天发生的景,至于孤儿院本身是什么样子,曾经带过他的老师叫什么名字,一概想不起来了。
但直觉告诉他,曾经这家孤儿院应该没有现在这么大,环境也没有现在这么好,他跟着谢修筠走进去时,首先想到的是“在这里的孩子一定过得很好,虽然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幸福,但至少得到了第二个家”。
因为正值周末,孤儿院里能自主活动的孩子都在玩耍,远远地他就听到了笑闹声,几个小男孩正在远处的空地上追逐,有老师在旁边看着他们,时不时说一句“慢点跑”。
人在登记处进行了登记,谢瑕刚写下自己的名字,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就惊讶地问:“谢瑕?你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被收养走的孩子,小瑕吗?”
谢瑕一愣,心说都过去了二十多年,这里的人居然还记得他?
他抬起头来,对方看清了他的脸,惊喜道:“真的是你啊,我记得你左眼眼角有颗泪痣,长得可漂亮了,就是不爱说话,除了一直带你的那个阿姨,谁跟你说话都不理。”
谢瑕并不记得这位工作人员是谁,看她的年纪已有四十多了,如果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他,又一直在孤儿院工作的话,当年应该还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
工作人员收起登记簿,因为确定了他的身份,比之前更加热情:“你应该不记得我,当时我是这里的义工。谢先生领你回家的那天我也在,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了,虽然谢先生差不多每年都来,可每次都只有他自己。我们总是讨论起你,想象你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别说,今天见到你,觉得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呢。”
她边说边引着几人往里走,把视线转移回谢修筠身上:“谢先生今年年初我们捐的宿舍,现在已经建好投入使用了,就是那边那一栋,要过去看看吗?”
谢修筠点点头,冲儿子道:“你们就别过去了,在这里等我。”
谢瑕应了一声,乖乖待在原地等,谢珩与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