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被诅咒师试图抹去意识完全作为‘武器’使用,所以有的时候就会陷入这种状态,就算恢复得差不多,目前也还有点特殊的后遗症……虽然也很少会出现了,不过今天我们似乎‘中奖’了呢。”
狗卷棘的手指动了动,藏进桌斗的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挪了一下,在铁质桌斗底蹭出了异常刺耳的“刺啦”一声。
“那就没办法了。”
五条悟说:
“棘,你去把伊澄带进来吧。”
“鲑鱼。”
这两个人就好像暗号接头,说着别人理解不了含义的话,银短炸毛的咒言师点了点头,一脸凝重地把藏在桌斗里的手抽出来,仿佛肩负着格外重要的使命,步履沉重地往门口走去。
胖达和禅院真希一齐眯起了眼,齐刷刷地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不着调眼罩教师有了共享秘密的咒言师同学。
……然后目光落在了同学从桌斗里拎出来的东西上,眼神从探究慢慢转变为了困惑,紧接着掺入了微妙,以及绝大部分的震惊。
原因无他,只是对于咒言师同学手里拎着的东西的东西而感到格外难以理解,思维被震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而已。
“……那是什么?”
乙骨忧太喃喃道:“烈犬项圈吗?”
紧接着是和室拉门被拉开的刺耳滑动声,教室里目瞪口呆的几个学生齐齐盯着门口,直到听见有点不妙的“哗啦啦”铁链晃动声后,银发的咒言师首先踏了进来,手里还有点局促地虚虚捏着一截看起来就透着铁锈味的沉重锁链。
跟着亦步亦趋走进来的是一个黑发的少年,头发有点长,挡住了很大一部分脸侧皮肤,脸上还带着口罩,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死气沉沉没有视线落点的空洞蓝眸。
锁链的另一头连着一条套在他颈上的宽大皮质猛犬项圈,项圈上还镶着充满了狂野性质的铁棱尖刺,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应该被套在攻击性强烈的烈性猛犬脖子上,而不是拴着一个看上去纤细柔弱的未成年。
这种状态,如果不是什么万圣节聚会,或者特殊俱乐部的游戏,那就应该是被报告给警局的情况了,禅院真希推了推刚刚被震到滑下鼻梁的眼镜,说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声:“我想报警。”
“……好歹也听老师解释一下嘛。”
五条悟有点困扰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后叹了口气:
“伊澄之前被下了格外精密的术式,他被诅咒师控制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意识完全被屏蔽,只有牵着这条链子发号施令才会有反应,不然就会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刚才一样。”
说到底,五条悟也不是什么特殊兴趣爱好者,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也觉得很过分来着,所以毫不犹豫把那个诅咒师轰成了渣。
“术式会随着使用者的死亡消逝,伊澄身上的术式也在逐渐减弱,很快就可以消失,目前也只是偶尔会出现这种状况,很巧地现在发生了而已。”
这么说着,五条悟摊了摊手,然后向着一侧退了两步,把讲台边的空路让了出来。
“大概过一阵子才会恢复自我意识,总之,棘先带他去自己的座位上吧,等恢复了再让伊澄自我介绍好了。”
“……”
狗卷棘觉得这链子牵得实在烫手,说实在的他对于这种状况也觉得很尴尬,不过就连五条悟也没什么比这更合适的方法,如果不牵着这条链子,新生完全没有自己行动的概念,甚至就连咒言也会本能抵抗,很容易受伤,五条悟之前想借着咒言甩掉这个项圈的打算也落了空。
于是自觉背负了很多的咒言师默默叹了口气,在心底下定了好好照顾新生的觉悟,然后做好了心里建设,眼神肃穆地重新拎起垂下的一截锁链断面,轻轻地扯了扯。
“鲑鱼。”
——跟我来。
……
按理来说,意识暂时被诅咒师术式屏蔽的新生会格外顺从“牵着锁链的人”,之前有过一次的试探也证实了这件事,但是在狗卷棘宛如拿着烫手山芋,试图引着戴口罩的黑发少年去他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一丝阻力。
……怎么没动?是因为他的力道太轻了,没有察觉到吗?
于是狗卷棘迟疑地回过头,试探性地重新扯了一遍。
“鲑鱼?”
——请跟我来?
“……”
死气沉沉的蓝眸这才挪动了一下目光,一丝复杂掠过,瞬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宫村伊澄把视线落在了咒言师清澈的紫眸上,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随后才迈开步伐,顺从地跟了过去。
……
这种场面,好像有点尴尬。
宫村伊澄有点复杂地心想。
他是不是清醒得不太是时候,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