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说到做到,这一顿午饭馒头跟月饼都扣伙食。
扣掉的两只螃蟹,一只给个小黑炭,另一只云青自个吃,尽管吃的时候,他已经挺饱了。
“以后打架就扣伙食。”唇红齿白的青年挨个撸毛绒绒,甭管这毛团子听不听得懂,反正云青自认为是立家规了。
一下午相安无事。
下午避过最热的那阵太阳,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云青拎上桶,又收拾了些工具,准备去赶海。
只不过在此之前——
得想办法安顿好了家里的毛团子,不能让它们再打架了。
但看着分别挨着他左右脚的两只毛绒绒,云青纠结不已。
怎么办才好?
好像就没有一个两全的法子。嗳,毛绒绒多了,也有种甜蜜的痛苦。
就在卷发青年纠结时,那一团黑色的毛绒绒从矮凳子跃到桌上,然后再从桌上跳到云青的肩膀上。
云青:“嗯??”
小黑炭伸出爪爪,指了指那只白毛的,然后又指了指门外。
云青稍愣。
几秒后,他才想明白——
单越建议他把馒头带出去。
云青眉头皱了一下,“可是月饼”
以前去赶海,云青都是带两只毛绒绒的,但月饼刚来,而且身上有伤,带出去不合适;把它自己一个放家里,好像也不合适。
小黑炭从云青肩膀上跳下,走到棕熊崽子旁边蹲坐下。
云青脑中电光掠过。
啊,这意思是他跟月饼待在家里?
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单越一向稳重,又能变回人形,照顾一只棕熊崽子绰绰有余。
“好,就这么办!”云青拍板。
安静得像一只泰迪熊的棕熊崽子,在云青忽然开口时抬头看,它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云青把馒头抱起来,然后放进帽兜里,“月饼乖乖在家,爸爸要出门了。”
馒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见云青肯带它出去,自然是高兴的。
拎上工具的青年兴高采烈地出门,安全屋的门被关上,房门隔绝视线,
而在屋门关上的后一瞬间,屋里的黑猫尾巴翘起一个小弯钩。
云青一出门,直播自动开启。
[老婆,还好吧?上次直播结束的时候,你表情好像不太对。]
[对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连下播都没有跟我们说(叹气)]
云青顿了顿,纠结了一下称呼,最后还是说:“问题不大,只是家里养的毛团子拆家了。”
[哟嚯,居然惊现显微镜男人,真是珍稀品种(托腮)]
[嗐,我对我老婆那是百分百用心的,就是期待有一天他能从娘家回来我怀里。]
[好了,有些人没说两句,又开始骚了。]
[等下,是毛团子打起来了吗?看来新养的崽崽不听话啊(皱眉)]
云青侧了侧身,示意了下后面的帽兜,“初来乍到,可能安全感不足吧,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把月饼跟馒头分开,把稳重的小黑炭留下。”
“嗷嗷呜。”馒头在后面哼哼。
云青也用鼻子哼出一声,“叫唤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小黑炭就是稳重。不像你这个调皮鬼,才一会儿没见就跟月饼打起来。”
馒头没吱声了。
一路叭叭,云青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
今天天气万里无云,海风拂过,卷起海浪层层远去。
裸露出来的礁石很是水润,阳光落下,礁石仿佛被看不见的魔法棒点中,披上了华美的外衣,多了几分赏心悦目。
没有见过海的人,很难想象海的浩瀚与神奇魅力。
那是一种神奇而美妙的感觉——
所有的烦恼、失落、烦躁等一切的负面情绪,在看到大海的那刻,都会如同遇到火把的寒冰,悄无声息地融化。
云青开朗豁达的性格,有相当一部分受大海的影响。
不开心,跑去看看海,看潮起潮落,看黄昏时刻,天际那轮红日慢慢坠入海中,将远处的海平面染成灿烂的橙黄色。
然后烦恼随风而去,生活再次变得美好。
云青哼着歌儿,提着桶打算过去说第一个小地笼。
[啊~哥哥这是哪首歌的旋律,好好听啊!]
[好奇,哥哥快安利(张嘴)]
[好奇1]
云青一顿,不敢继续了。
这首歌在他原来那儿老有名了,火遍大街小巷,上到七十岁老婆婆,下到六岁小崽子都能哼出一两句。
云青轻咳了声,想转移话题。
不过也是刚好,他看见了前方有东西,“嗳,让我发现了什么!”
在前面那片沙滩上,能看到一处较为隆起的、颜色与旁边沙子明显不同的鼓包。
不,不能说鼓包,应该比喻为甜甜圈更为合适。四周高,中间微微凹陷,可不就是甜甜圈么。
“一朵绽放的海葵。”云青连忙从桶里拿出小铲子,“这个好,挖它!”
“海葵是动物,不是植物,这家伙可会跑了,一察觉到不对劲,会立马会钻回泥沙里。所以挖海葵得快,从周边凿开,最好能抓住它的根,这样它就跑不了。”云青已经开始动手了。
拿着小铁铲,从旁边铲过去,云青判断精准,三铲子后撤掉铲子,改用手挖。
“用铁铲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不然会把根凿断,等差不多了用手挖,这样可以保证海葵的完整性。哦豁,它打算跑路了”云青双手来。
先前呈甜甜圈的状态,是因为海葵在绽放,现在它要跑路了,自然把周边的触手紧紧收合。
云青一手卡在海葵盘口下方,另一只手使劲儿挖。
“这是个大家伙,力气真大。”云青已经整个蹲在地上了。
[我在海边抓过海葵,有一说一,我觉得它超级难搞的,悄悄使点劲,它的根就断了(摊手)]
[一看你就是个粗人(狗头)]
[没办法,猛男做不了这么细致的活。]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青崽,但我没证据。]
云青正一心一意把这株海葵就出来呢,压根没留意弹幕。
“挖到后面反而要慢,可以揪住它的头、也就是盘口,然后左右来回晃动,把下面的泥沙弄松。”云青边说边做。
忽然云青感觉后面的帽兜一轻,而后仿佛是有团雪球从他的背上滚下,咕噜噜的,最后“咚”一下掉在还覆盖着一层浅浅水层的沙滩上。
[瞄准发射,你的毛绒绒驾到!]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秃头的小馒头憨憨的~]
[前面的,请把你对馒头的形容词去掉,不然孩子要哭了。]
“馒头?”云青一惊。
摔了一跤的馒头站起来,向云青嗷呜的叫了声。
云青听它语气,便知道它是自己想下来。
好叭,狗狗闲不住,下来走走也好。
云青见馒头没事后,又捣鼓他的海葵去了。
抓住头部不断左右晃晃,等根部松了后,再一点一点的拉出。
“好,全出来了,看来很完整嘛。”云青将海葵放在旁边。
海葵长长的,首尾加起来,足有云青肘关节到指尖的长度。
[哇,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海葵,原来是这样的!]
[下面圆乎乎的啊?好奇怪哦(探头)]
除去盘口,海葵的末端还有一个圆乎乎的、几乎有盘口大的肉球。
云青伸手戳了一下末端,“这是海葵的一部分,相当于船锚,任凭风雨再大,只要扎进去了,海葵就不会被吹跑。”
旁边的小白狗歪了歪脑袋,盯着被株被放到沙滩上的海葵,似乎挺感兴趣的。
云青把长海葵的身子来回对折,折到最后,加上身子与根部,海葵有两个肉包子大。
“你们别看把海葵拢起来是挺大的一团,但其实里面几乎都是水。”云青说。
[所以,请问现在没有笑容的哥哥,海葵多少块钱一斤啊?]
[给我青崽留点面子(双手合十)]
云青一顿,有些尴尬,“我的财迷属性有这么明显吗?”
弹幕还没出呢,旁边的小白狗就嗷呜一声了,听这语调挺开心的。
云青:“”这破孩子。
[哈哈哈哈。]
云青把海葵放进桶里,“海葵四十块一斤,它算是小点心,接下来去收地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