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火气全涌上了喉咙口,她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在钓着他跑来跑去,是不是。
冬青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叫了一声:“局长。”他的情绪在太不稳定了。
他走到床边,拿起乔纱的手机,试着输入了密码,试了她的生日,不对。
他随手试了一遍己的生日,竟然“咔哒”一声解锁了。
屏幕光映照在他脸上,他苍白的脸衬着纱布,显得格外病气。
他拿着她的手机,有一瞬泄气感,他翻她的联系记录,里面除了他,没有别人。
他翻她的微信,她为他备注[太阳],置顶聊天记录。
她的微信之中,只有他、容安宇、以撒、冬青。
再没有其他人。
他翻她的全部聊天记录,她只冬青以撒打了招呼,聊天最多的是他容安宇。
他点开了容安宇的聊天记录,往上翻,看她曾经发了长一段文字给容安宇。
[乔纱]:六百万我会想办还给你,我感谢你救了我,帮助我解除合约,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控制己抗拒你……我抱歉,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我,我们按照合约做一对表面夫妻好吗?
容安宇回她:你是处|吗?
[乔纱]:求求你放过我。
容安宇:你十九岁就不是处|了,跟我装什么?我娶你回来,不是只为了找一个家庭教师。
容安宇:我今晚回家。
[乔纱]:求求你放过我。
亚兰看着她重复了两遍的“求求你放过我”,心里堵塞得厉害,明明从前他就知乔纱在容安宇边的处境,可那时她对他来说,只是个[主],是个任务者。
他从来不会怜悯任务者,为这是ta们的工作、任务,只是一场戏而已。
可是在,她变得特别起来,活生生起来。
她变得其他任务者不同,她是乔纱,是在他床上留下气味的乔纱,是在他怀里哭泣的乔纱。
是说:我也会伤心。神在等着看我心碎……
不一样的乔纱。
他再去看这样的聊天记录,哪怕他知或许这个阶段还不是她,是原主、是上个任务者,可是他仍然不舒服。
他又看到她相册里,不知何时偷拍的一张他的照片——他站在厨房为她做早餐。
他忽然泄了气一般坐在了沙发里,她想干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又要打『乱』他们的计划?
为什么要去引|诱容隐?被抚『摸』,被亲吻?
为什么要跟着容隐逃离他?
为什么要朝他开枪?
他抬手按在己又一次灼烧起来的右眼上,痛苦得浑也跟着烫起来,他不明白,不明白。
“局长?”冬青轻轻又叫他一声,他后的白鹰若隐若,不知为何,在的局长令她惧怕。
他失控地撕扯掉以撒的手臂、他失控地掐住她的脖子……
这些都令她惧怕。
她担心他,却又不敢上前。
直到过了久久,他似乎已将情绪平复,对她说:“继续找。”
继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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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夜里,找过了容隐会去的所有地方,容家、阮家、各个小旅馆。
却没有找到容隐乔纱。
再一次回到车里时,天际已经亮了起来,晨曦透出青白的云朵,路边的店铺一个个开门,热闹起来。
他们找了整整一夜,在清晨八点时,接到了副局长明泽的电话。
明泽的语气惊奇:“乔纱组长带着逃逸的容隐回来了,容隐……愿接受植入芯片。”
亚兰听着那么短短的一句话,呆愣愣地看着天边金『色』的朝霞,阳光照在他的车窗玻璃上,他有一瞬间的晕眩失神,仿佛昏昏沉沉的黑暗里照进来一缕光。
黑暗是她,光也是她。
他忽然放弃抵抗一般,将额头抵在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低低回了一句:“知了。”
他发他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他不知,她想要怎么样。
冬青望着他,心口难受至极,那个曾经运筹帷幄,永远温柔平静的亚兰局长,在被乔纱玩弄在股掌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这还是神明一样的亚兰局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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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跟着他再次回到监管局,他的脚步踏的飞快,仿佛恨不能立刻到乔纱。
可却在半路被拦了住。
明泽拦住了他,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止住他的脚步,压低声音问他:“你、真是非人类?”
亚兰顿在了那里,看住明泽,他怎么会知?
明泽看了看周围,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直接将亚兰拉进了不远处的一间会议室。
“局长。”冬青立刻追随了进去,盯住明泽。
明泽松开他,迅速将会议室的门上,将所有的监控上,才低声对他说:“回答我亚兰。”
亚兰没说话,只看着他。
明泽比他还要心慌着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给他看。
正是之前他在特殊病房那条走廊里,暴『露』出精神体,白鹰吞掉以撒一条手臂的监控录像。
为什么他会有这段监控?冬青不是全部销毁了吗?
冬青的脸『色』也白了,她明明已经销毁了……这是谁发给他的?
“你哪里来的?”冬青下意识问,伸手夺走了他的手机,退出视频看,那段视频的发送者是一个不熟悉的名字——宋情。
她隐隐约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为以撒送过伞的其他组组员。
“你抢走手机有什么用!”明泽气恼至极:“在以撒提出要李常务,要坦白什么!那个容隐己回来首,说愿意植入芯片,但要求你也他一样植入芯片!为你也是非人类!”
明泽崩溃一般,伸手抓住亚兰的衣领,“你竟然真的是非人类……太荒谬了,创立监管局的亚兰局长竟然是非人类,还险些吞噬了己的下属!这他妈就是个最大的骗局!”
亚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以撒已经到李常务了吗?
背后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谁!”明泽厉声问了一句。
门外传进来带着笑的温柔声音,“特殊组组长乔纱,我有事想要亚兰局长。”
乔纱。
亚兰听她的声音,几乎没有犹豫,一把拨开明泽的手,快步过去拉开了门。
他看了门外站着的乔纱,她还穿着他的风衣,黑『色』的长发利落的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丝变化,依旧温柔平静望着他笑。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他说:“早上好。”
他快要疯了,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如常?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拽入了会议室。
“轻点。”她被他抵在旁边的椅背上,笑着轻轻说:“我累坏了,禁不起你用力。”
累坏了。
他看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看她裙子下,膝盖上的淤青,脑子里浮出无数不该浮的画面。
脖子上是吻|痕吗?
昨夜,她容隐在一起,她将己“奉|献”给了容隐是不是?
她还笑着他说,她累坏了。
他那么想那么想,扼住她细细的脖子,问她容隐做了什么?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可她朝他眨眨眼,了个眼『色』。
他不明白这眼『色』的用意。
明泽已经走过来,情绪依旧没有冷静,对乔纱说:“你出去,有什么事等我亚兰局长谈完再说。”
乔纱扭头看向他,笑着说:“好啊。”
她抬起手,手里的什么东抵住了他的脖子。
“拨”的一声轻响。
明泽忽然浑一抖,想躲开,却已经站不稳地瞬间向后倒去,没有人扶他,他顺着墙壁滑倒在了地上,盯着乔纱,晕了过去。
“麻|醉|枪。”乔纱『露』出了手中小小的麻|醉|枪,她在局里搞来的。
冬青吃惊地看着她,她这是、这是干什么?
乔纱再看向亚兰,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仰着头望着他,“你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亚兰被她问得几乎吃惊,他为什么搞成这样?她怎么还能这样问出口?她这个始作俑者不知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我不是说了,我会疏导容隐,哄骗他愿答应植入芯片,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看着我做。”乔纱脸上出一丝丝怪责,问他:“为什么你要『插』手?”
亚兰彻底愣在那里。
“如果不是你突然开灯,打断我的疏导,明明一切可以非常简单。”乔纱连眉头也皱了起来,用□□点在他的胸口上说:“你不该打断我的疏导,惊怒了容隐,让他又一次失控。”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在怪责他:“你更不该用你的精神体来阻拦他,『逼』得我不得不对你动手。”
她看着他遮着纱布的右眼,轻轻叹了口气,手指碰了碰他的右眼:“还好,精神体受伤,快就可以行恢复……你知当时我有多着急,多无奈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温柔,仿佛她有巨大的苦衷,不得已才『射』伤了他。
仿佛,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的计划。
亚兰站在她的面前,觉得荒诞又滑稽,她还要哄骗他是吗?
他抓住了她触碰右眼的手,讥笑地问她:“你救走容隐,他一起逃逸,难是为了我们的计划?”
“当然。”她有些怒意,“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你激怒了他,如果我不顺着他,你一起抓住他,将他再次回去,你以为他还会再次产生信任吗?”
她又问:“你以为我是故意他一起逃走吗?如果我故意他一起逃走,我为什么还要带他回来首?让他植入芯片?”
亚兰被她一句句质问,问得无言对答。
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恼怒地对他说:“为你的没用,害我不得不改变计划,你在反而在怪我?”
亚兰愣怔地僵在了她的面前,她这一刻恶劣至极,毫不隐藏怒气地指责他,他第一次听到“没用”两个字,用在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