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之中只站着他们三人。
谢兰池有让其他宫人跟随来。
想来是为了避免人多杂。
乔纱轻飘飘的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过瘾,只他们三人这戏份有什么过瘾的。
这样狗血的修罗场,需得有观众才过瘾。
按理说,该来了吧?
“您在等谁?”101惊讶的问她,还有谁会来?会来的不是谢兰池吗?
阴霾的天际下,似乎有人从回廊下朝大殿快步行了过来。
是她等的人吗?
乔纱瞧着窗户,一道挺拔的人影从茜纱窗过,高挺的鼻子,束着发。
“为妃为后。”谢兰池语气讥讽的慢慢重复了这四个字,垂下目光理着他的袖,冷笑着说:“圣上要立一个商贾出身,嫁做人『妇』,克死丈夫,甚至未过丧期的寡『妇』,为皇后吗?您不怕天下人耻笑您,可臣诸位大臣,却怕玷污了大巽皇室。”
那么刚好,殿门被人推开,一群宫人忙行礼尊道:“顾大将军……”
话音落,有几个人款步入。
乔纱感觉李容昭抓着她的手,更紧了紧,她看几个身影留在了外殿,只有一个人帘幔,一只满茧子的手挑开了帘子。
一个男人从帘子外了内室中。
顾大将军?
乔纱仔细打量着他,他穿着黑『色』朝服,金冠束着乌发,一张脸轮廓俊秀,眉目间是说不出的气魄,整个人像一把力挺的剑,气势『逼』人,看起来那么年轻,比谢兰池大不了多少的模样。
果然,谢兰池转过头看向他,称呼了他一:“顾将军怎么来了,你不是带着令妹去拜太皇太后了吗?”
当然是因为他的眼线,也禀报给他,新帝的寝宫中藏了个女人啊。
乔纱这才满意。
顾将军答他,一双眼从来落在了乔纱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目光落在新帝握着她的手指上,冷飕飕说:“方才,我听有人在说要立谁为后?”
他这句话是在警告李容昭。
他的目光像冷飕飕的剑,架在李容昭的脖子上。
李容昭何尝不白,谢兰池顾泽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将他从行宫带回来,把他架上这皇位,不过是因为他的哥哥们死的死,逃的逃,他们需要一个听话的新帝。
谢兰池顾泽把持着朝政,借着他的手,一个个除掉他三哥的党羽,顾泽早盯上了皇后之位,想尽办法也要将他的妹妹送宫做他的皇后。
等他的妹妹做了皇后,生下皇子,这大巽江山还不是他们顾家的吗?
所以顾泽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来到他身边,做他的皇后。
“圣上。”顾泽的音又冷又沉,过来,看着他,又看向他手边的乔纱,又问他:“您要立谁为后?”
他心中是怕的,顾泽甚至有卸掉他的佩剑,这样站在了他面前,警告他,质问他。
他握着乔纱的掌心是一把冰冷的汗,可他不要松开乔纱……
乔纱感觉到他的胆怯,他在害怕,六岁的少年,从来有经历过尔虞我诈,他还不知道,如今他自己是最大的筹码。
她回握住了那只有一点茧子的手,她是时候推他一把。
乔纱轻轻上前半步,站在了顾泽李容昭之间,仰起头看着他,将眼底的嚣张展『露』无遗,轻飘飘与他说:“圣上自然是想要立谁为后,便立谁为后,顾将军若是不满,换个新帝。”
101心惊,立刻为她开启了保护模式,宿主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这么嚣张……
那顾泽谢兰池一个个看她如蛇蝎,若是真激恼了顾泽,顾泽真的会一剑杀了宿主,年轻的新帝自己还是个傀儡,哪能保护她啊。
阴沉的内室之中,顾泽先是惊讶,他垂眼再细看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蛊|『惑』了新帝的女人吧。
她是谁?方才他只听到谢兰池说,新帝要立一个寡『妇』为后,却不知她这个寡『妇』是哪来的。
入内室时顾泽仔细打量过她,她无疑是的,的楚楚可怜,他以为是哪个宫中的姑姑,凭着脸装怪卖惨,赢得了新帝的心。
想到她竟然如此嚣张,她可知他是谁?
“她是谁?”顾泽微微侧头问谢兰池,宫中的宫人有这样大的胆子。
谢兰池看着乔纱,眉心蹙了蹙,这还是他那个胆小怕事,出了事哭哭啼啼托人去求旧太子,急着撇清关系,给他下『药』,不敢为他父亲辩驳一句的继母吗?
她竟然有如此胆量,在维护新帝吗?
他心中说不清的不快,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顾泽。
“怎么不敢回答?”乔纱看了一眼谢兰池,讥笑着说:“是怕顾大将军误会你吗?兰池。”
顾泽愈发疑『惑』,她谢兰池认识?
谢兰池看住她,冷笑了一:“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可以挑唆我与顾大人?”他与顾泽说:“她便是我的那位继母。”
顾泽惊讶的再次垂眼看向她,谢兰池的那位继母,从前他过,但传闻中,她贪慕虚荣嫁谢家,又在出事后,急着撇清自己。
他的印象中,她是一个胆小怕事,又想要攀龙附凤的市侩村『妇』,或许有一点姿『色』,但那姿『色』是下|流|卖|弄的。
可眼前这个女人,大胆、嚣张……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更意外的是。
“她怎么会在这?”顾泽问谢兰池,谢兰池不是说她逃出京了吗?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乔纱更嚣张了,她肆无忌惮的看着谢兰池,嘲讽的笑着,“宫中如此森严,我一个手无寸铁的若女子,定然是不可能自己闯来的。”
自然是有人把她送到了新帝的身边啦。
谢兰池望着她,慢慢笑了,她一定是他一样,带着记忆重生的吧?不然怎么突然变聪了?
可这聪实则愚蠢极了。
“我也想知道。”谢兰池突然合掌轻轻一拍。
侍卫从殿外涌来,站在了谢兰池的身后。
谢兰池看着她说:“擅闯圣上宫中,顾大人不必在意我,将她抓入大牢,轮番的大刑,好好审一审。”
他手指一挥。
背后的侍卫朝乔纱涌去。
乔纱站在那不动,目光落在顾泽的佩剑上,轻轻对李容昭说:“我逃不了了,那死在这。”忽然伸手握住顾泽的佩剑要抽出来。
但顾泽身经百战,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痛的低呼一,抬眼看住了顾泽。
那个眼神看的顾泽心头一跳,那眼神有惊慌,更有害怕,是等着他如此一般,盛着得意挑衅。
她如同柔软的绸缎一般,摔在他的手掌下。
顾泽还来得及挪开眼,听新帝的音:“放开她顾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