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新帝突然冲到了他的眼前,猛地伸手,一把藏在新帝手中的匕首瞬间捅了过来。
顾泽想到新帝还藏着一把匕首,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伸手格挡,那匕首划过他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红的子。
痛感血一起涌出来,顾泽看手底下的那个女人眉『毛』一挑的笑了,笑得那么恶劣,又那么得意洋洋,令他忽然白,自己被她算计了。
“圣上!”谢兰池也料到,一向听话的傀儡竟敢对顾泽拔刀,在新帝要去抢夺顾泽手下的乔纱之时,他率先一步上前,伸手擒住了新帝握匕首的手腕。
谁知新帝像是疯了一般,猛地将匕首换到左手,一刀朝他割了过来。
他慌忙向后仰身,那一刀堪堪溜着他的下巴划拉了过去,下巴痛了一下,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子。
“你疯了!李容昭。”谢兰池的脸『色』瞬间变了,阴冷至极,可怕至极。
可李容昭心燃着一团火,他不能再看着她如同那只兔子一般,被一剑贯穿,死在这。
他不能看着,顾泽谢兰池这么『逼』死她。
她逃不了了,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可笑至极,谢兰池顾泽谁都不会听他的。
但是,他可以豁出命去。
谢兰池顾泽,总还需要他这个傀儡,总还需要!
他用尽全身的离去推开谢兰池,他踉跄着站稳,束着的发全部散了,散在肩上,他握着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他是像个疯子,他被孤零零的关在这宫中,迟早会疯掉。
他看着被顾泽抓住的乔纱,她在望着他,她在等着他救她,他浑身发抖的握紧匕首,对谢兰池、顾泽厉道:“你们今天谁敢带她,我死在这,我死了你们找谁去做皇帝?只有我三哥,只有我三哥才能名正言顺继承我大巽江山!”
他太过激动,感觉到刀刃划破脖子,脖子在流血,眼泪在往下掉,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不觉得怕,他从未有过如此澎湃的情绪,那情绪浪『潮』一样将他推到至高点。
他凭什么要怕!谢兰池顾泽是谋夺他们大巽江山的人,他们要想除掉三哥的党羽,要压住悠悠之,需要他这个用的傀儡,因为他姓李!他是如今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人!
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什么算计,什么谋略,他全都不懂,因为他从有想过去二哥三哥争夺什么太子,什么皇位。
是谢兰池他们『逼』他的!
『逼』他回来做皇帝!
『逼』他失去一切!
『逼』他不得不他们对抗!
他站在屏风下,看着她,看着他的纱纱,花鸟鱼虫的光影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斑驳的光影中她那么,她眼眶轻轻红了。
她殷红的唇微微动了动,无的对他说:谢谢。
他仿佛被肯定了一般,眼泪决堤一般掉下来,心那团火越烧越旺,他一定要变的厉害,将谢兰池,将顾泽全部踩在脚底上,坐稳这皇位,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留下她。
谁也带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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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要挟我吗?”谢兰池下巴的血珠掉在手背上,他心中的火涌上,眼中却是冰寒至极,盯着李容昭,又顺着李容昭的目光看向他的继母。
他的继母坠在顾泽的脚边,扭过头来看向了他,突然软绵绵的依靠在了顾泽的手掌间,看着他,对顾泽说:“让我来劝他,他如今只听我的话。”
这话如同烈火烹油一般,他那一直压抑着火瞬间吞了他,她故意的,故意激怒这的所有人!她如愿了,如愿的策反了他的傀儡,如愿的了血,像她当初送他宫,如愿的毁了他一样……
这么多年来,他变成一个废人,活的猪狗不如,任人践踏,全是拜她所赐!
他一定要杀了她。
他被火焰烧了所有理智,一把抽出了身旁侍卫的剑,朝着乔纱刺了过去,他不要再忍了,算天塌地陷,他也要杀了她!掏出她的心看看!
可那一剑,在刺她心的一刹那,被顾泽拔剑挡了住。
顾泽竟替她架住了那一剑,慌忙扣住了他握剑的手腕,皱紧了眉低对他道:“你干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沉不住气?”更低了音:“现在不能杀她。”
谢兰池被他死死擒着手腕,那一瞬之间,他知道,今日他杀不了她。
他快要被心底的仇恨痛苦,烹煮熟了,疯了。
这年,他有一天不想杀了她,他活到今天,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为的是能践踏她,折磨她,杀了她。
可他从未料到过,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还能够攀上新帝来掣肘他,『逼』得他不能杀她。
她还在顾泽的脚边,依靠着顾泽的腿,对他讥讽的勾唇笑了笑。
谢兰池的心头血几乎涌上喉咙,握着剑的手指发白发青。
瞧瞧气的。
乔纱看着谢兰池气白的脸,也想对他说,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现在杀了她,他顾泽多年的苦心布局可完啦。
有这个傀儡新帝,李容修又还活着,他们可从扶持新帝,变成了谋权篡位。
要以大局为重呐。
101忍不住笑了,宿主真的很会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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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阴越厉害,看着马上要落大雨。
谢府中的厨娘采红,吩咐将院儿的东西都收了,又钻厨房,将刚炖好的猪骨头汤撞在小罐子,偷偷揣着去了外院的马棚。
马棚喂马的小六子前两天被马踩断了两条腿,被抬去医馆治了两天,今个儿抬了回来,命是保住了,可那两条腿全废了。
看着可怜人,小六子无父无母,连个能投奔的亲戚也了,平日叫她一干娘,她不忍心看小六子被赶出去,管家说,让他继续留在马棚的小房间。
一日三顿她给小六子送饭,好歹是条命啊。
她偷偷顿了猪骨头汤来给小六子补补身体。
推开那扇门,小屋子一片昏暗,她叫了一小六子,面的人哑哑应了一。
连音也给烧的变了音,比平日弱了许多。
采红端着小罐子去,盛了一碗,到木床边递给了靠在床上的小六子。
小六子掀起眼帘看住了她。
那不太俊俏的脸上,这双眼却出奇的剔透好看,倒是让采红惊奇,说来也怪,小六子自从被从医馆抬回来之后,这双眼比从前可亮堂漂亮多了。
整个人也好像俊俏了,『性』子也从前那么糙了。
小六子端着碗喝了两,又问她:“干娘,夫人兰池少爷今日还回府?”
“不是跟你说夫人回济南老家了吗?”采红被他问好几次了,天天问:“打从夫人后,兰池少爷也回来过。”
采红又问他:“你小子老问夫人回回府干什么?”
小六子轻轻叹气说:“干娘,你对我好,我也不瞒你,府中不是常传夫人在外有个姘|头吗?其实那姘|头,是我。”
采红给吓懵了,盯着他的脸又哈哈笑起来,“你小子不止被马坏了腿,脑子也踩坏了吧?夫人能瞧上你这德『性』?”
小六子又抬起眼,一双眼珍珠似得流转,盈盈的说:“干娘若是不信,等夫人回来,你她说,她的姘头被马踩断了腿,看她会不会来瞧我。”
“得了得了。”采红只当他烧坏了脑子,胡说八道,夫人要是能看上一个粗苯丑陋的马夫,那她们老爷定然气的从棺材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