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或许就只能顺着命运,选择迎合——
才怪啊!
我十分委屈:“硝子,这一切都是主办方的黑幕!不行,我得让他们重新复核一下投票结果才行。”
怎么如此,这不应当!
咒灵们的票选,怎么可以让咒术师参与呢!
还有没有基本法了!
家入硝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噗地笑出了声,她往日情绪波动十分平稳,这样的反应可以称得上是巨大了。
“那月,我觉得呢,咒灵们应该不会太在意黑幕这件事。毕竟,这个榜单前列的几位,也都是常年列在十大必须消灭的咒术师榜单上的~”
我顿感无力,心想也是,但嘴上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权力:“……虽说如此——”但投票还是要遵守基本法吧!!
家入硝子又问:“而且你怎么让他们复核呢?”
我扶着墙沉思了几秒,终于明白了堵不如疏这个道理,开口:“硝子,这种对付咒灵的事情,你作为现役的咒术师,应该是主力歼灭他们的队员才对呀。你看,不如我们里应外合,我假装要登机回国,你直达机场瓮中捉鳖,这不就是两全其美嘛!”
我悟了,只有从根源击破咒灵们,才是上上之策!
虽然家入硝子看不见,我还是为我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自信地点了点头。
家入硝子冷酷无情地回绝了我:“但是我拒绝!那月,我可是医疗师啊,怎么能让我上前线呢。你还是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大闹机场吧。”
“等等,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我沉痛反思了一下前同事心中怎么只有我暴力的形象,义愤填膺地继续控诉:“不过说到底,连我自己都可以参加投票就离谱!选手避嫌不是理所应当的要求吗——”
家入硝子的声音断了几秒:“嗯……那月,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投了你自己?”
我不是很想承认:“……是啊,而且看起来,我那一票,正好压过了悟。”谁能想到本来只是来吃瓜的我,最后竟会落得个我就是瓜田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我一个退役咒术师,怎么吸的仇恨还能和五条悟那个现役比!?最强就这么了不起吗!
果不其然,家入硝子难以抑制笑声:“噗,毕竟悟是最强,可能有些咒灵看到他的脸就不敢投票了吧。”
我悟了。
是的,最强就是很了不起。
我叹了叹,准备再说些什么,又听见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清脆的瓶子撞击声,玻璃质地碰撞在一起时总会发出像是乐器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心想家入硝子该不会边干活边来恭喜我,这可不太好,必须得制止她。
于是我抱着帮助咒术高专校长严打上班摸鱼行为的想法,义正严辞地询问:“硝子,你在干什么呢?我怎么听见了瓶子的声音。”
家入硝子的声音闷闷地,像是夹着手机说话似的:“啊,没错,我在给悟的学生配药呢。说起来,悟也在,你要和他说说话吗?”
我沉默了几秒,回想了一下这位白毛臭屁咒术师惯常说话的风格,觉得就我自己给自己投票这件事,不被他噎得够呛也会气个半死。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光速挂断:“不了,我也还有事,你忙吧,下次再聊。”
咒术高专医疗室,电话挂断,嘟嘟声在空荡的医疗室里仿佛能回旋出个弯来。
家入硝子放下药瓶,对着一旁倚靠在墙边的白发蓝眼耸耸肩,轻描淡写般晃了晃手机:“她挂了哦。”
五条悟站得没个正形,单手扶起墨色眼罩,眼底一片如天空般清透的澄蓝,他拉下眼罩,唇畔的弧度似乎分毫都没有改变,点了点头,抬手拍拍学生:“走吧,虎杖同学,硝子医生在赶人啦~”
好像刚刚一本正经地旁听的人不是他似的。
虎杖悠仁茫然起身,大步跟上身形颀长走得更是快的五条悟,好奇询问:“老师,那月……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五条悟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她可不是老师,不过是个不计后果的赌徒。”
“……赌徒?”
可刚刚硝子老师不是祝她获得了新锐小说奖吗?
难不成这个新锐小说奖还是赌丨博赌来的??
虎杖悠仁似懂非懂,觉得自己似乎接受了许多超乎自己年龄的知识。
他最终独自得出结论: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
我泪洒宿舍,回去和编辑的对话也不知道怎么就结束的,只依稀残留些微的印象。
“要不还是视频签售吧?”我神思恍惚,努力提供可靠的想法,开始给自己构造社恐的人设,“我不太擅长与人相处,签售会人太多的话可能会过于紧张,到时候传出了什么□□,反而对书的销量有影响。视频的话,也能很好地满足大家的期待。”
在这个人人出道的世界,小说家本身的营销也确实对于书的销量有着一定的影响。我自信这个借口完美无瑕,只等着编辑放弃劝说我的想法。
毕竟我只是个弱小又无助的退休咒术师,还是不要让日本咒术界因我而动荡了!
而且如果出现机场接机、签售大排长龙什么的,也实在是对我的读者太不友好了。
齐木国春突然更咽了:“那月老师……真的不能再考虑了吗?主编说了,如果……如果那月老师没来的话,我……我就真的要cosplay成女仆去代替老师领奖啊!!”
我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你们还真是当真的啊?
我时常,不懂齐木国春的公司文化。
有时候甚至觉得,大为震撼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
齐木国春抽噎着:“我就算了,但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都还没踏进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