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在!”之前负责为时故测试年龄的弟子早有准备,一路小跑到裴子默面前,掏出了三个用于测试骨龄的法器。
台下人不明所以,好奇地探头张望,可惜,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拿着法器,裴子默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愣是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最终,他沉默了。
“第十二场。”眉头紧皱,裴子默一字一顿,仿佛手上的不是参赛表,而是什么邪门的咒语。
“沧云宗亲传弟子何曹达,剑修,四十八岁,金丹大圆满,对阵……”
听到这里,台下众人立刻看向何曹达,眼中流露出惊讶。
不到五十岁的金丹大圆满,这在整个沧云宗,乃至整个九晟墟,都是排得上号的天才。
或许是何曹达的修为太过令人震惊,众人也就忽视了,素来严肃冰冷、镇定自若的六长老此时此刻莫名出现的停顿。
一时间,惊叹声与赞赏声此起彼伏。
对此,何曹达只是微微仰头,目不斜视。
万众瞩目惯了,这样的场面,早就掀不起他一点波澜。
“对阵……”裴子默又是一顿。
这一下,终于有人发现了异常,奇怪地看向台上。
裴子默深深地吸了口气:“对阵,沧云宗十六峰长老时故,二十一岁,金丹后期。”
说完,裴子默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珍品玉露,勉强稳住了心神。
再睁眼,裴子默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人群中,近乎一半人呆滞的脸。
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因为反应略慢,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于是,现场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裴子默刚刚念完之时,台下还依旧熙熙攘攘,有说有笑。
裴子默念完半晌后,气氛逐渐安静,进而诡异。
最终,变成了一片死寂。
“我……”一名沧云宗弟子游魂般捅了捅旁边的人,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我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
“实不相瞒。”旁边的弟子也是表情空白,“我好像出现了跟你一样的幻觉。”
“哗——”
仿佛是一盆冰水泼进了沸腾的油锅,场面瞬间爆炸。
在场之人不仅仅有沧云宗弟子,也有些不明其间情况的外宗弟子,其中,一个乾天宗弟子震惊地在另一个关系不错的沧云宗弟子身上狂拍,声音极具穿透力。
“这就是你跟我打的,你们沧云宗的王牌?!好家伙这他娘的怎么比,这他奶奶的绝世天才啊!”
“这……”被问的弟子一脸扭曲,正要说话,真正的王牌本牌已经替他开了口。
“这不可能!”何曹达猛地站出,跃至台上,直直指向人群中的时故。
二十一岁?金丹后期?怎么可能!
便是沧云宗千年来天赋最高的太上长老巩兴朝,当年进入金丹,也已然二十有二!
那是连三族混血的郁詹都达不到的天赋!
而自认为天赋异禀的何曹达,进入金丹期更是三十岁以后的事!
“他怎么可能才二十一岁,他明明——”何曹达神情激动,满脸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愤愤然开口,然而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卡壳。
时故多少岁来着?
何曹达想了好半天,愣是没想起来一点和时故年龄有关联的信息。
不仅是他,其余弟子也绞尽脑汁努力回忆,同样是一点印象都无。
就好像……时故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半晌,何曹达愣是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道:“总之他不可能只有二十一,他若是有这样的天赋,有什么必要靠药物提升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个寂寂无名的散修?”
此言一出,得到了诸多弟子的暗中点头。
对此,当事人时故一动不动,只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他想说,他不是金丹。
但是想了想,时故发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修为。
于是他选择了闭嘴。
何曹达却将他的表现视作了心虚,立刻心神大定。
“你既不信,现场测一测便是。”
对于何曹达的质疑,裴子默并未争辩,而是随手扔了个测试骨龄的法器过去。
其实,冷静了一会以后,他对于时故的年纪,已经隐约有些相信了。
毕竟……时故当初的长老之位,可是太上长老亲自点头应下的。
只不过……他看向时故,眼神有些复杂。
要说长老中,谁最厌恶时故,其实袁策得排第二,裴子默才是第一。
只是因为裴子默的性格所然,大部分的人才没有发现这一点。
前十峰的长老里,裴子默的天赋和出生,其实都是最低的。
也因此,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他完全是靠着手中之剑,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
甚至于为了修剑,他还断情绝性,摒弃一切,得了个“剑痴”之名,却永远都无法体会最简单的温暖。
所以,他特别看不上无才无德,还不付诸一点努力,走后门之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