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自己的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
那双手很热,文覃下意识回头,看见颢野身上热汗没消,他撑手站在粤其鸣边儿上,嘴上咬烟。
粤其鸣仰头笑了一声,“这么狼狈。”
文覃光是站着就明显觉得两个人现在身上的火气都重,就自己站过去。
贴着颢野站,问,“回家吗?”
“回,颢野看着文覃的眼睛,低头瞧见对方的手还捏在粤其鸣的t恤上,自己就用拿烟的那只手往文覃肩膀上搭。
隔着一个文覃,颢野把烟往粤其鸣身上悬,笑着对还在渗血的伤口。
抖了沾着火星的烟灰。
*
文覃没去医院陪着粤其鸣,他等到校医来,把人送上车就走了。
文覃在颢野的副驾回着微信。
是上次的那家夜店。
老板娘还是照旧热情,突然文覃看见之前被忽略的消息,江娥的。
-晚上夜班,我跟爸爸都不回去了,我拜托颢野照顾你一晚上,你单独跟昊阳在一块儿妈妈不放心。
文覃合上手机的时候扭脸看见颢野的侧脸。
晚上的空气现在除了潮还有一层凉。
看样子像是要下雨,文覃动了动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车里隐隐有股血腥味儿,外头阴天泛潮,这个味道越来越重,但是车里依旧没人说话。
路上的颢野照旧没话,他甚至没问刚才事情的始末。
文覃路上其实一直等着颢野问,但是对方从上车开始一切照旧。
但是车是停在颢野家门口。
颢野下车的时候说,“阿姨给过电话,他跟叔叔上夜班,家里只有文昊阳,委托在我家放一天。”
文覃点头说知道。
等再下去的时候,王叔在门口儿迎着。
王叔脸上憔悴了不少,但是笑起来还是很热情。
文覃第二次来颢野的房子,这次再去的时候,一楼的前厅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了。
颢野抓了衣服直接进了浴室。
文覃还还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就从楼上下来一只猫。
围在文覃的脚踝上磨蹭。
文覃抱着它去了客厅,坐在上头等着颢野。
王叔把茶点往桌子上摆。
一切做好了,就对着文覃屈身鞠躬,“我该走了,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又缺人手,我就不待了。”
“公司很忙吗?”文覃问。
王叔脸色变了变,最后挤出一个笑,“有点儿。”
王叔在门口儿的时候还是对着客厅的文覃鞠躬,最后慢慢把门合上。
文覃抱着猫,挠着对方的肚子,等着洗手间里的颢野出来。
等对方真正出来的时候,文覃尽量把视线盯在小猫身上,复述了刚才王叔要他说的话。
对方带着热气嗯了一声,就擦着头发往二楼走。
文覃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才抬头,然后看见颢野身后鲜红的印子就皱了眉头。
伤口都是新的。
因为冲完热水,现在颜色就更夸张。
对方转身上了二楼,静默了很长时间。
文覃站起来刚想往二楼走,就听见门响了。
但是门外的人没按门铃,是直接敲门。
并且锁头咔咔转动了几声,门很自然的就开了。
文覃抱着猫就跟外头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个跟颢野长得七八分像的男人,在对方没开口之前对年龄文覃保守三十。
张了嘴,出了声儿,反而又减龄几分。
文覃摸不准,也就鞠了一躬,面带微笑,但是没说话。
对方眼里从打量开始变得有点儿奇怪。
“您好,我是颢野的同学,我叫文覃,”文覃自己坐着自我介绍,然后自己的肩膀就被对方攥住。
那种眼神,让文覃本能后退。
楼上的颢野还擦着头发,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自己快步过来,把文覃扯着往后,“爸,今天怎么来了。”
文覃对颢野的那个“爸”心里一惊。
主要是颢野的父亲实在是保养地过分,说三十都勉强。
但是对方的眼睛就一直盯在文覃脸上不放,连话都是看着文覃说的,“就是他?”
颢东海想往前,但是被颢野挡在中间。
父子身高相近,正面怼着气氛就很僵,颢东海眼睛弯起来,侧了身子对着文覃问,“多大了?”
“喜欢我儿子?”颢东海话说得露骨,“有多喜欢?”
文覃这话没接。
“如果我现在要是当着你的面儿把颢野弄死,你会不会报警?”颢东海说着朝着颢野伸手,掐在颢野的脖子上。
文覃看着颢东海现在一脸认真。
颢野则是就站着没动。
父子两个人,没有人一个人在开玩笑。
颢东海的行为现在变得莫名其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行为简直疯得可怕。
颢野的脸因为窒息变得越来越红,青筋直接爆在太阳穴上,但是颢野没有反抗。
颢东海没有收手的意思,当着文覃的面儿反而更兴、奋。
明明这是在颢野的家里,明明眼前的人是颢野的父亲。
文覃先伸了一只手,搭在颢东海的胳膊上。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条胳膊上的力度之后,也开始变得认真,他开始两只手都放在颢东海的胳膊上,他的指甲钳到对方胳膊上的肉里,最后出了血。
文覃的指甲并不锋利,但是力量让之间唯一的一点儿尖锐从对方皮肤上刺进去。
颢东海才笑着放手。
颢野自己摸着脖子闷咳了一声。
只有文覃大口呼吸,颢东海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你还真舍不得,”颢东海盯着文覃,蹭了把手臂上的血,自己从玄关上退回去,“那今天晚上你们好好玩儿。”
颢东海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今天天不错。”
“要是真馋,就吃了吧。”
“我明天晚上再来,”颢东海重新把挂在衣架上的大衣重新套回去,转身之前看着文覃,“我喜欢的你的眼神。”
之后那扇门才被关上。
文覃后背出了汗,回头看家颢野脸上没多少表情。
看颢东海的眼神都是习惯。
如果刚才发生的事在一个人那里都能算的上习惯的话,文覃就没往下想。
颢野的脖子淤红,他两条腿曲着撑在沙发上,自己靠着软背沙发,捏了根细烟,刚才被吓跑的小猫开始往他身上钻,“他很会演戏,”颢野转过头,说话的时候带笑。
文覃皱着眉头看颢野现在的表情,等他确定颢野确实在笑的时候,问,“为什么笑。”
颢野没说话,但是很用力的在憋笑,甚至拿手背顶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把烟拿远。
就只留了一双眼睛,看着文覃。
猫扭着身子在颢野怀里钻来钻去,最后从颢野肚子跟腿之间的缝隙里露了截儿肥圆的屁股。
“你后面的伤很严重,”文覃自己转了几个角度,就看见颢野后面其实都在渗血。
就转过去想先帮着人收拾。
被颢野伸手直接把胳膊拿住。
颢野的一张笑脸才真正全部露出来。
眼睛里充盈着情绪。
明显的开心。
颢野笑起来的时候,这个人都会显得蓬松,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歪头看着文覃。
“你笑什么?”文覃又问了一遍。
“你是第一个。”颢野说。
“第一个什么,”文覃嘴上问,还是想先把猫从颢野身上扯下来。
怕他后背的伤口粘上猫毛不好清理。
但是被颢野伸手拽住了。
“第一个为我跟颢东海动手的人。”
文覃愣了一下。
“他是我爸,要弄死我早就弄死了,”颢野歪着头指着猫。
“你知道为什么它要趴在这个地方么?”颢野撑着脸问。
文覃摇头。
颢野凑过去,呼吸又湿又重。
“我有反应了。”
“因为你对着颢海动手时候的眼神,”
“我很喜欢。”
2("论分手的一百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