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文覃认回去,相当于就是承认沈冲的女儿跟另外一个男人还有过一段关系。
这件事现在在圈儿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吴文瀚整个人就跟听电视似的,到现在脑子里还响着吴在那句话。
所以他理所应当的以为文覃又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然后就看见文覃把自己身上的书包褪下来,往吴文瀚手里塞。
“晚上你劝劝他去医院把手包一下,要是他不想去,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处理伤口,“文覃把书包带子拉开,里面瓶瓶罐罐都齐全,冲鼻子的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吴文瀚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然后脑子就开始打结。
因为文覃那头交代的快,吴文瀚嘴里光忙着答应,最后在手忙家乱跟文覃回手告别的时候,还听见文覃说了一句,
“别让他知道是我。”
*
文覃站回去的时候,看见粤其鸣跟吴在在聊天。
文覃站到两个人跟前的时候,肩膀上就被粤其鸣搭了条胳膊。
“没事吧?”粤其鸣的头低下来
,手掌轻轻扣在文覃后颈上,“你脸色不好。”
吴在看破不说,就伸手把文覃勾过来,“我老舅现在恨不得把他当宝贝供着,这点你作为外人来说,操心有点儿过了。”
粤其鸣蹭着鼻子笑笑,“那是自然。”
然后对着文覃挥手,脸上挂着大男孩似的笑。
文覃上了车把手往窗外伸,也摆摆手。
之后车子发动,吴在就坐在文覃旁边,盯着距离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粤其鸣。
来了一句。
“你不觉得这人特假么?”
文覃扭头看他,低头想着,“但是这是文覃希望的对象。”
吴在觉得这话有意思,“你现在不是文覃了。”
“你是沈迟落,”吴在说了个名字,“沈迟语是你弟,小的时候说话晚,姥爷给起的。”
文覃问他,“为什么会姓沈?”
沈姓是母姓,两个孩子都是母姓。
吴在转过身子,像是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捏着文覃的下巴,
“因为你是沈晓光的孩子,只属于沈晓光的孩子。”
*
文覃到了沈家的宅子,江娥和文富国已经坐在里头了。
连文昊阳都在,一家人正拘谨地坐在餐桌上。
江娥看见文覃最先站起来,“文——”
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也反应过来了,最后就只剩了句,“来了。”
文覃过去叫了声妈。
沈冲的眉毛就动了动,但是看着文覃也没说话。
最后笑着招手让文覃过来,“迟落,我今天来也就是想把这件事说清楚,让你吴叔也坐。”
吴在解着身上西装的扣子,自己拽了把椅子就往一边儿坐。
餐桌大,只有两边分别坐人。
文覃跟沈冲一边。
“这么多年能把迟落养大成人,我替丫头谢谢你,”沈冲先敬了江娥一杯。
江娥低着头小心碰杯上去。
文富国就攥着拳坐着。
沈冲知道文富国的脾气,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放开了,主动敬酒,“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江娥也是,我当时年轻,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极端了,所以不管是丫头还是江娥,这么多年我也受了不少惩罚。”
文覃低头听着桌上的人谈话,江娥和沈冲应该之前也认识。
桌上的气氛因为看起来强势的沈冲主动示好低头变得缓和。
这顿饭相对圆满。
江娥吃完饭牵着文覃的手眼眶一直红着,但是守着沈冲就想哭有不能哭。
文覃就是找了个借口,跟江娥去了院子里逛。
江娥最后叫了声覃覃。
“你这个名字就是沈晓光起的,”江娥声音小,“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但当时沈家不认,手段强硬,所以你妈才偷偷生了你,就回沈家奉旨成婚了,我之前跟你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在沈家工作时间长,我答应她要代替她看着你长大,”
江娥最后说着出不了声,“但是——”
“至少在你的前十八年。”
“就是我亲儿子。”
文覃伸手想给江娥擦眼泪,但是手伸出去的时候文覃觉得自己脸上也湿。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跟江娥——
都哭了。
*
沈家晚上搞了宴请。
沈冲这几年头一次这么开心,晚上把文家人也留下,之前作为回报把迟落这几年的赡养费一次性打过去。
文覃晚上的视乎坐在自己屋里,他被告知的是。
现在他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文覃一天要看三遍医生,刚才查体的医生刚出门,文覃就赤脚下床,把门反锁,之后拿出手机等吴文瀚发消。
晚上□□点的时间,江陵大学的晚自习应该结束了。
文覃在房间里换衣服,看着下面灯火辉煌,来人很多。
这次的宴请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比较匆忙。
但是来的人还是比文覃预料的要多,门口儿的车从一开始就没断过,文覃站在二楼,盯着吴文瀚的空白界面盯了一会儿,最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好了没。
接着那头回的很快。
-还没。
文覃撑着手,对着夜风晃了晃脑袋,继续问,
-他不去医务室吗的话,那包扎你会不会?
-不会。
文覃把眉毛皱起来,想了一会儿。
-掌心去疤很难,时间托的越久越难——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对方又问了一句。
文覃把还在编辑着的话删掉,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敲回去。
-喜欢。
啊?你说什么???
那边回了一句之后,直接来了条语音。
“我刚借口在他宿舍里洗完澡,才把人劝住,但是刚才他说他说晚上还有兼职,就走了。”
“那什么,要不等他回来再用?”
文覃先愣了一会儿,然后手往回敲,
-你拿到手机看见我跟你的聊天是什么。
吴文瀚马上发了条语音,顺便截了个图过去。
刚才聊天的记录没了,除了那句——
“喜欢。”
2("论分手的一百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