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眨了眨眼，却抑制不住鼻腔用上的酸意。

她抿着唇，忍着呼吸，脚往后退了一步。

窗外的人好似感应到她内心的想法，双手一伸，身子往前一倾，揽着女郎的纤腰，用力一提，一举，让她坐在窗沿上。

顾昙泪光闪动。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夜色下，面颊轮廓清晰，眉目深沉，眼里有显而易见的红血丝，却好似山岳一般，立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顾昙说了一个字，又撇过头去。

萧暄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已经预想了顾昙见到他后的表情，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我回来了。害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

顾昙微微仰着头，用力的眨着眼睛，想要推开身边的人，奈何腰间的手仿佛是烙铁。

“你回来了，我阿兄呢？他如何了？今日去知府衙门，并没有你们的消息传来，是你们把消息摁下了吗？”

顾昙开口，越说越慢，到底没忍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萧暄抬手怜惜地将那泪珠擦拭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再一次诚恳道歉。

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温暖的，充斥着雪松香的怀抱。

“我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若是真的不能回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往后的路。不会让你再陷入到当初那样的境地。”

顾昙身影顿了顿，片刻之后，轻轻地将萧暄推开。

“我阿兄呢？”她的声音小小的，“你们这么晚回来，用过饭吗？要不，让小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院子虽小，但还是有一些侍候的下人，加上萧暄肯定带了人过来。

总不能两人这个样子，都被人看了。

萧暄也没再将人拉回来，背着手自然地跟在顾昙的身边。

“景辰还有善后的事，明早就回来。还有崔家的事，也有去向了。”

顾昙闻言，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他，笑起来。

落在萧暄的眼里，只觉世界都明亮起来了。

在水中漂浮的日子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了。

萧暄提着的心稍稍松了些，还能问他吃没吃，看来没有很生气。

然后信口开河地说道：“是兄长叫我先回来看你的。”

顾昙抿了抿唇：“你落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