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吗?”顾令颜见他用完碗中最后一块肉,放下食箸饮了口茶水,便出声询问。
徐晏忍不住笑:“颜颜这是迫不及待想给长辈见礼了?”他凑过去,同她额头相抵,轻轻蹭着。
顾令颜掩在衣袖下的手忍不住攥起了拳,磨着牙道:“你胡说什么呢?这不是礼数么?”她一想到今日一早上起来才这么会,已经不知被他给气过多少次了,便忍不住有些委屈。
“你讨厌死了!”她皱着眉头说着,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嗔怒和怨怪。
果然男人的鬼话,半句都信不得。
只是现在后悔,似乎又有些晚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感觉肩膀被人给轻轻扣住,随后便被一双有力的手强硬带着她转过了身。他凝视着面前那人的眉眼,轻哄道:“颜颜,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逗你的。”
“陛下哪能有错呢。”顾令颜轻哼了哼。话虽这么说,却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心里止不住的往外翻酸泡泡。
那声音太过绵软,尾音上挑,带着些娇嗔,听在人耳朵里仿佛撒娇一般。徐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放缓了声音:“我当然会有错了,这全天下只有皇后才没错处。”
顾令颜勃然大怒,抓着他的衣袖说:“你嘲讽我?”她凑近了些,想要从男人那张俊朗面庞上看出点端倪来。
徐晏干脆将人给揽到了怀里抱着,软着声音哄:“怎么会?我哪里敢嘲讽我的皇后?嗯?”哄了一会之后,他轻声解释,“阿娘这会子恐怕才刚起来,咱们若是去得早了,她恐怕还要嫌咱们打扰她用膳,前几日她就特意交代了晚些去的。”
顾令颜哼了一声,斜眼睨他,捻着他衣袖上的麒麟祥云暗纹,闷声说:“那你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干着急。”
“是我错了,颜颜别生我气。”徐晏轻声说着,垂首啄吻她柔顺的发丝。他刚才见她不慌不忙用着饭,想着估计还要有好一会,便没对她说。
哪料到她不过才用了那么点东西,便说自个已经饱了。
他一下一下啄吻着,从发丝到耳珠、从眼尾到红唇,再到那蜿蜒曲折的锁骨,一路向下游走。
薄纱无法遮盖住那崇山峻岭,在他覆手而上时,顾令颜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身上的红痕实则还未消散,有些地方还留有他昨晚的指痕,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痕迹。今早起身时,那些地方牵扯起来,到处都疼得分辨不清,她还在为了这些痕迹留在身上而困扰。
此时徐晏的眸光已经沉了下来,盯着那些痕迹不发一语,伸手轻轻抚过,宛若静谧幽暗中蓄势待发的猛兽。
正在窥探着他的猎物。
顾令颜的呼吸迟滞了一下,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徐晏……”
“你别。”
她伸出手,想要将他推开,但那一双纤柔的手却突的变得绵软无力,触碰上他的胸膛后,便一点都动弹不得了。
无法再挪动半分,无力将他推开。
这般形态,似乎鼓舞了他,手上力道愈发的大,动作也更加的放肆。
不多时,起身后更换的那件薄衫便被褪去了泰半,皑皑雪山之上,落霞漫天。
这样的景象,让徐晏的呼吸都瞬间凝滞住。
眼中被灼红了一片。
半晌,正要再进一步动作时,咚咚两声。
门扉被侍从在外叩响。
顾令颜倏地一惊,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抓住了徐晏的肩膀。
紧接着便听到那侍从轻声说:“陛下,殿下,该到了更换礼衣的时辰了。”
徐晏应了一声,替她将衣衫给拢好,自个起身后,想要拉着顾令颜一块起来。
但她却浑身都发软,没了力气。
“怎么这么娇气?”他弯腰将人给抱了起来,阔步朝内室走去。
顾令颜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小声说:“还不都怪你?”
徐晏亲了一下她泛红的眼尾,轻声问:“怪我什么?颜颜?”
那张芙蓉面蓦地又通红一片,连身上都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从里到外都烧得慌,粉嫩的指尖挂在他脖颈处,下意识的攥紧了那块的衣襟。
徐晏扶着她进内室换了祎衣,而后才让侍从进来给她梳妆。
黛色秀眉、斜红、秾艳口脂,一样样出现在面颊上,再次戴上十二树花钗,便觉着没昨日那么重了。
待宫女收拾得差不多后,徐晏却接过了朱笔,沾了一点胭脂,在她眉心中轻轻描画。
一朵桃花悄然绽放。
“好看吗?”顾令颜面前没镜子,便转身问了侍女,想要催促人拿一面镜子来给她瞧,一边小声嘀嘀咕咕,“待会还要见那么多人,可不能出了差池。”
“自然好看。”徐晏俯身打量了许久,唇角挂上了笑:“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