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无法阻拦我的犯罪。”她笑道。“而绫辻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我犯罪之后审判我。”
这是身为犯罪者的自信吗?
以舍弃自身死亡为前提的犯罪预言,足以打破必死带来的恐惧。
一旁的宫村看着藤本,在被对方的这份疯狂所影响,他在咬了咬牙后对着不知藏匿在哪的费奥多尔大声喊道:“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恐怕这是你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利用他人做诱饵的计谋,对于绫辻侦探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但费奥多尔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计谋吗?
“绫辻君,我想你身边的那位特工大概是误会了。”费奥多尔的话语里带了些困惑,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带了些虚伪的歉意。
“这并不是我的目的,我确实是对绫辻君发出了邀请,但船上的一切都不是我的计谋,藤本小姐是自愿的上船的。”
怎么会有人自愿上一艘恐。怖分子所操控的船?宫村不信,即使费奥多尔之前所说了是她自己将炸弹绑在了桌布下的腿上,但也不代表费奥多尔与此事无关。
他回过头看向宴会桌前的藤本,藤本在听到费奥多尔的话后只是面带微笑。那笑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面具一般令人不适。
对于费奥多尔的话,绫辻行人则平淡的回复道:“他说的是真的。”
藤本是自愿上船的,并且也是自愿成为费奥多尔口中被审判的对象的,如果这一切并非藤本自身的意愿,那么费奥多尔不会如此的气定神闲。
没有人能逃过真相揭露后必定的死亡。
费奥多尔在邀请自己走向他,而眼下的布局,和接下来的一切正是逼迫他走向另一边的手段。
“…绫辻君?”
音响里再次传来了费奥多尔询问声:“您的异能力,可以将藤本小姐定为凶手吗?”
无法被阻止,亦无法被制裁的凶手。费奥多尔的话像极了挑衅。
绫辻行人没有回话,他甚至懒得搭理挑衅他的费奥多尔。他看向藤本,冷静的反驳道。
“你在杀人理由上说了谎吧。”
绫辻行人看着藤本的眼中带着打量。如果只是钱财,女人没必要为此疯狂到这个地步,她更像是已经准备好自我毁灭的木偶一般,这是陷入仇恨之人才会有的疯狂。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绫辻君真的很聪明。”藤本赞叹道。她并未反驳绫辻行人口中所说的说谎,事实上那确实是真假参半的谎言,她来到这艘游轮上的目的还有其他。
“我有不得不复仇的对象,但我深知自己的复仇会杀死无辜者。”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您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平凡的人必须听话,没有犯法的权利,因为,您要知道,他们是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却有权犯各式各样的罪,有权任意违法,为非作歹,而这只是因为,他们是不平凡的人。”【注】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公平?”藤本神色温柔。“…这正是我身处这里的真正原因。”
桌上的录音机渐渐响起了音乐声还有掌声,就像是一场宴会的开端一般。
绫辻行人意识到了藤本想做什么,他面色凝重的警告道:“住手!你应该知道,你的性命不过是被当成了他人棋盘上游戏!”
“你可以不用犹豫,绫辻侦探。”藤本再次微笑道,与之前面具般的笑容相比,此刻她的笑中带着几分真实与解脱。
“这是游戏的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游戏了。虽然没有成功杀死你们中的一个,但那恰好不是我想要的。
“这对他人来说的游戏,对我来说却不是。绫辻君。”
“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审判,那我自然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救赎。”
藤本再次恢复到了哭腔,伴随着场地内越来越嘈杂的录制好的议论声,她发出了尖叫声:“请救救我!”
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藤本被绑在身后的手突然开始了挣扎,随后她挣脱了束缚自己的绳子,将握住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桌子发出了明显的“滴”的声音,绫辻行人意识到了什么,但爆炸的速度显而比他喊叫夏油杰的速度要快。
在炸弹的冲击之下他们仅能做的是保护好自己。血液与肢体的碎片四溅在了地面上,绫辻行人沉默了一下,随后神色冰冷的重新站起。
他眼中的冷意此刻就像是西伯利亚的寒风一般无情。
“现在开始,藤本小姐出局了。”
“绫辻君,你觉得是谁杀了她?”音响里的费奥多尔轻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