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言从来不会计较江宁的恶言相向,或者说是不在意。
江宁是易激怒的。在激怒状态下,她会有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为。在严重时还会出现不协调症状和言语凌乱、行为紊乱,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1
为了控制冲动行为,江宁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她自己都知道她会无差别伤到别人。
她回国后没有回上海,而是一个人来到了蓉城,不和家里人联系,也不和任何人交往,她形影单只孑然一身。
江家父女有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小秘密。
‘。’代表江成恩担心江宁。
‘……’代表江成恩想女儿了。
‘!’代表江成恩对女儿的鼓励。
等等等等。
江宁语气沉了沉:“要不滚去文案岗?”
俞子言道:“抱歉。”
江宁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说,她语速极快:“我给你一个地址,车里的药不见了,你准备一些送过来,哦,记得把所有药的标签摘了。我会在这这里住10天,生活用品你也准备一些。”
“是。”
江宁把内衣穿上了,内衣罩杯刚好合适。
宋景应该是看了她之前内衣的尺码。
她从隔间走出来,刚好宋景洗完澡。
江宁看他一眼,随后找到一处网络较好的地方,开始看邮箱里待查阅的方案。
他们两个毫无交流,宋景开始干自己的事。
之前为了还江宁钱,宋景让人帮他找了一个活。不过江宁突然出事,他就推了这活,现在这人在游说他。
说只要宋景愿意陪着跑两盘车,付钱的老板可以来蓉城。
话说到这份上,再加上宋景确实缺钱,他答应了。
正和人聊具体时间,江宁的声音飘了过来。
“宋景。”江宁说:“笔和纸。”
宋景给她找了纸笔。
江宁一边看着方案内容,一边把要更改的条目记录在纸上。
宋景在一旁看着,恍若想起以前。
江宁帮他写作业,他就在一旁睡懒觉。
这份恍然如昨很快地被随之而来的鸣笛声打断,宋景拉开卷帘门,发现外边来了好几辆车,以及很多人。
俞子言还没停好车,江宁说:“滚进来。”
俞子言安排工人把东西往门店里搬,然后走到江宁身边:“小江总。”
唰——
那些被江宁写满内容的纸兜头砸向了俞子言:“这就是你守着会议的结果?”
俞子言沉默着捡起地上的纸,然后一一看过:“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全面。”
江宁训斥下属。
宋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心底的恍若最终全部化成了泡沫虚影,然后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释然。
时过境迁,人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现在的江宁是盛宁集团掌权人,不是那个帮着他写作业还怕吵醒他的阿宁了。
他记忆里的阿宁由他亲手杀死在了那场大雨中。
旁边的工人问宋景物品的摆放,宋景漠然地撤走视线:“随便。”
俞子言带来的东西很多,一个檀木衣柜,衣柜里备着不止10天的换洗衣物。一张办公桌椅,几乎占据了店面1/3的面积。
还有来装宽带的工人。
以及安装电视机的工人。
工人指着松立电视:“这个电视还要吗?”
宋景抿着唇一时没有作声。
工人窘迫地说:“要不没地方放。”
宋景看到新的电视机的包装纸盒,上面写着产品的品牌型号,以及‘fed’三个字母。
他动了动手指,压垮松立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早就申请专利的‘fed’。现在看来,fed技术的专利拥有者,正是江宁,松立最后一场官司的原告也是江宁。
江宁的声音在宋景身后响起:“宋景,你还没见过真正采用fed技术的电视机成效吧。”
她示意工人加快速度插好线路,然后拿着遥控器开机。
接通电源后,诺大的电视机屏幕亮起‘盛宁snn’字样,透着质感上乘的冷光,光照在人的脸上却自动柔和。
宋景的拳头猝然捏紧。
江宁满意地看着宋景的反应,大脑表层都是满足的愉悦:“怎么样?是不是比松立的半成品要好上千百倍。”
宋景朝着江宁看过来,俞子言上前一步挡在江宁前面。
江宁说:“俞子言你让开。”
俞子言没动,他防备着宋景。
俞子言不比宋景矮,挡在江宁身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宋景看向江宁的所有视线。
空气陡然剑拔弩张,但仅维持了几秒。
宋景松开手,他想到了外界对江宁的评价,‘被这个疯子记恨上,你知道有多惨吗?’
心里若刀绞,语气淡漠非常:“江宁,你真的是疯子。”
“我现在很痛苦。”宋景笑了下:“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