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为自己的晚来而抱歉。
宋景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说没有关系。
叮——
正滨江10楼的电梯开启。
听到脚步声断在了电梯门前,江宁头也没抬。一旁的俞子言起身,“我先走了。”
“定好机票后告诉我。”
“好。”
宋景看着客厅的景象,俞子言与他擦身而过,二人都对彼此视若无睹。
等俞子言离开后,江宁的声音飘了过来:“宋景,今天做得不错。你是大功臣,怎么摆出这个表情?”
宋景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是没忍住。
“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吗?”
“和苏延洲的饭局是很早之前就约好的,本来是打算让段敏来掀起风波,不过……”江宁笑了下:“昨晚改了计划,所以也不算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宋景没吭声,他知道为什么江宁会在白天的时候跟自己一起去集市,如果暴风雨前没有平静,那么一切将毫无意义。
过了一会儿,他说:“嗯。”
江宁却不打算放过他:“我给苏延洲买了好几家的新闻版面,不出意外,周一开市,苏阳房地产的股票会创历史新低,你是我的大功臣,不谈谈你的感受吗?”
“我没有感受。”宋景走进来,看了眼时间:“……吃药了吗?”
江宁就一直看着他。
宋景拿药的动作停了下来,尔后说:“我以为你会来接我。”
这让江宁大感意外:“我来接你?是因为以前都是我来捞你,所以养成了习惯?”
“不是。”宋景说:“你不是说,我是功臣么。”
所以宋景那不该有的期待是建立在这上面的。
他想不仅如此,昨晚江宁说过,让他待在她的身边哪里也不准去,所以他还是自欺欺人地萌生了这个念头。
江宁低低笑开:“噢,这样啊。”
宋景继续手上的动作了,屋里归于平静。但平静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江宁主动撕开了她与宋景之间伪装的平和:“宋景啊,你说被喜欢的人伤害的滋味怎么样?”
“不好受。”
“你会疯吗?”
“……”宋景呼吸一窒,江宁这句话让他心底交集的酸楚尽都消失,取之的又是让他透不过气的心疼。
“宋景,我最厌恶的就是你现在的表情。”许是大脑表层还残留着晚间的愉悦,江宁此时的情绪很稳定,她面不改色地说:“心疼有什么用?”
江宁说:“你也疯一次。”
“试试发疯的滋味。”
……
第二天。
各家媒体都发布了早就写好的新闻稿。
江宁倚在车里,慢慢看着事态按照她计划的那样发酵。不过她没有在这事上投入太多情绪,此时让她感兴趣的是宋景。
车停在上海市提篮桥监狱,她和宋景是连夜从蓉城飞去的上海。
提篮桥监狱押被上海市各级人民法院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罪犯,宋林立就在提篮桥监狱服刑。
宋林立入狱的四年来,这是宋景第一次去探监。
探监室,宋景面无表情地等着宋林立到来,没过多久,玻璃对面的房间门被打开,带着手铐的宋林立在两名狱警的押解下出现在他面前。
宋林立看了宋景有些意外。
宋景却没有看他,等宋林立坐下拿起通讯电话后,他才拿起电话。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宋林立在电话那头问。
刹那间,宋景对宋林立的芥蒂消失地无影无踪。
喉结微动,宋景说:“打架。”
“又打架。”松立的董事长早没了威风,以往训斥不听话的儿子的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现在是深深的无奈。
宋景没有接话,宋林立也找不到话说。
父子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宋林立问了一句:“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宋景鼻头一酸,他不想和宋林立聊这些,话锋一转说:“我有别的事要告诉你。”
“哦,什么事?”
“我……”宋景沉声说:“我在盛宁就职。”
“……”
宋景没听到宋林立的声音,一仰头,宋林立满眼的不可置信。
记忆里的父亲苍老了许多,一激动双唇翕动,浑身颤抖。
他终于听到了宋林立的声音。
“盛宁?江宁?”
宋景几乎不敢看宋林立的眼神:“是。”
“你疯了吗?”宋林立倏地站起,狱警见他情绪激动,上前按住他,咆哮声顺着电话线路传进宋景耳中。
“你知不知道松立破产全拜江宁所赐!我被江宁骗了!”
“我知道。”宋景说:“我在赎罪。”
“赎罪?”宋林立怀疑自己的耳朵:“赎什么罪?”
“你用了什么方式对待……”
宋景这话没说完,宋林立就听不下去了:“松立破产了,我一手建立的王国毁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现在我唯一的儿子说要赎罪?赎什么罪?行业打压的罪吗?”
终于,宋林立再次用看废物般的眼神看着宋景。
宋景迎上他的视线,探监的时间在沉默的对峙中流逝。
狱警要带走宋林立,宋林立终是惋惜:“能把松立搞垮,你在她身边讨不到好。”
这句话不是宋景想听的,但无法否认,这是一句来自父亲的良言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