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刺破了掌心，滴落的血液在地上溅起一朵血花，被破坏得奄奄一息的荆棘开始继续生长。

【术式——茈】

紫色的球体轰然炸开，怪物们重新变为了流淌着的液体。它们无意识的流动着，似乎想要再次汇聚在一起。

爱丝特的脸色愈加苍白，莉雅从她的肩膀上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你……”布鲁斯看着爱丝特唇角溢出的鲜血，很快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使用术式的代价。远处传来了蝙蝠车的轰鸣声，是迪克他们来了。

罗宾鸟齐齐来到这里，连刚刚退烧的杰森都蒙着面容坐在车上。漂浮的【杰森】来到了爱丝特旁边，他的身影比平时更加通明。

被爱丝特诅咒的他，咒力与爱丝特挂钩，他能够感受到爱丝特正在削弱的咒力。“你怎么样？”

蠕动的液体缓慢的凝结出实体，魔眼一睁一闭，力量宝石的能源被抽取，怪物立刻凝结而成。它们匍匐在地上，发出嘶哑的吼声。

罗宾们有条不紊的拿出自己的武器，和每一个夜晚一样与这些怪物争斗。

这也许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蝙蝠侠与罗宾们拼死相搏，荆棘尽可能拖住怪物们的脚步。但只要那颗眼睛存在着，他们注定无法完全消灭所有的怪物。

爱丝特的眼前阵阵发黑，极度的虚弱感席卷了她的感官。

“比起他们，看来我能先看着你死。”莉雅被捆住手脚丢在一旁，“人类是无法与神明对抗的。”

鼻尖的血腥味让爱丝特的思维有片刻清醒——他们受伤了。

这其实是当然的，无尽头的怪物，从天而降的液，还有那含着素的雾气。他们是普通人，和超能力者比起来他们的身躯要脆弱的太多了。

“你不能再继续了。”【杰森】从未有一刻明显的感受到爱丝特的虚弱，咒术像不要钱的构建。尽管威力强势得能将战场清空几分钟，但那些怪物从宇液中凝结，继续形成竟然没有半分减少。

“你知道，如果输了哥谭会变成什么样子的。”爱丝特见过那样残酷的未来，那座真正意义上的死城。他们不可以输，他们没有退路。

她有想过现实宝石的力量，但碎片注定比不上完整的宝石，在力量宝石面前她的能力被压制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命，为了哥谭，为了心中的信念。她闭了闭眼，水色的眼睛褪去亮光，只余空洞的死寂。

战场上的荆棘开始往爱丝特的方向蔓延，翠色的枝蔓爬上了她的身躯，锐利的尖刺嵌入了血肉之间。夜莺在喧闹的夜晚里高声鸣叫，凄厉的宛如生命最后的挽歌。

【你知道这个孩子特殊在那里吗？】那是小黑屋前，爱丝特的老师与死神的对话。

【完美的天与咒缚，从来就没有身体跟不上天赋这种事。】蝙蝠扇落在掌心，银色的发在月光中熠熠生辉，【可是她的身体却在日益虚弱，器官正在衰竭。】

【大人的意思是，眼睛就是她付出的天与咒缚，衰竭的身体是另外缘由？】

【是的，她诅咒了自己。她正在变为诅咒，由人变为咒灵。】男人的话语带着些许叹息，蓝色的眼眸如同月光下的湖泊。

【那双眼睛是封印？】

【是的，我给了她选择的权利。是就这样变为失去理智的诅咒，还是延缓诅咒成为一个病弱的人类。】

【您似乎对病弱有什么误解。】死神的嘴角溢出些许苦笑，那个孩子有着天纵之才，身体上的病弱并没有对她强悍的能力过多的削弱，反而学会了咒力的她更加强势了。

爱丝特的神智从未如此清醒，尖锐的枝丫刺穿了心脏，用鲜血开出的玫瑰靡丽得令人迷醉。

【这双眼睛是礼物也是束缚，如何解除封印的法子我也告诉了。希望你没有用上的一日。】

玫瑰的香气冲淡了鼻尖的血腥味，夜莺声声泣血，在月光下高歌。

翠绿的荆棘上开出了绯红的花朵，少女的身躯却在一寸寸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