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中,陈展星想,自己怎么当初就没看上陆姩?如果他出手了,她就不会走上复仇之路。可不到她露出狡诈的脸,他又对她没有兴趣。
一个无解的问题,一切终究要到这一步他才会上心。
他下床去洗澡。洗完出来,女人终于醒了。
他点了根烟,梳了下头发。燥火出了,也没有特别满足。他对床上的女人说:“你可以走了。”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陈展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抽烟,忽然想起手机里还有韦克拍下的视频。他放在另一个私密文件夹。
她皮肤特别白,和她在东五山勾引他时一样。
他深深吸了口烟。他待在东五山,享受的是和陆姩的时光。要是没有那一道铁网,他早上了。
电话又响了。刚才的时间里,响了好几次——陈家催他了。
他抽完了一支烟,回到了惬意的陈展星。
陆姩,来“日”方长。
陈家家宴。
陈老先生一把年纪了,皱纹生得和他性格一样,平直硬朗。他没动筷子,看向陈展星,说:“燮皓出事,陈家还没有缓过来,你又进了禁闭区,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陈展星一哂:“爷爷,我也是被燮皓拖累的。”
陈燮皓母亲听见他的话,手里的勺子发出了碰撞的声响,她颤抖地说:“陈展星,他是你弟弟……”
这时,陈展星的父亲开口了:“燮皓已经走了,死者为大。展星,道歉。”
陈展星起立,向陈燮皓的母亲鞠躬:“抱歉。”礼节做足了。
陈老先生向长桌尽端扫一眼。
陈燮皓母亲不说话了。
陈老先生问:“你的东五山游玩什么时候结束?”
陈展星:“四月中。”
陈老先生:“下不为例。”
宴会散了,陈燮皓母亲急步追上来:“陈展星。”
陈展星停下来。
中年女人的眼睛和陈燮皓一样,是单眼皮,此时翻着泪光:“你为什么不阻止燮皓?”
“他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他的家长。”陈展星走了。
他夜晚感觉和禁闭仓时一样,蛇蝎美人跪在他面前媚笑,紧接着她掏出一把利刃,抵住他的心脏。每当这时候,他都笑意深深的,甚至伸手抓刀尖。
她清纯的脸漾出艳丽的微笑。
浴血的舒爽媲美过电。
梦醒以后,陈展星又去洗澡。下午的女人没有平息他的燥火。枉他这么卖力,白费劲了。
陈展星最后遇到陆姩,见到了雪山上的红梅。东五山的冬风飕飕的,她外套和里衣的领子敞开了,风逮着空子往里钻。
里面没有内衣。
她当然是故意的。
陈展星手里的烟灰抖了下,叫她的名字时咬着牙:“陆姩!”
“憋啊,憋到绝后。”她冷笑着比了一个剪刀的动作。
“你除了美色就没有好伎俩了?”
她抱起手,讥嘲说:“美色你都受不住,哪还需其他的。”
他抽着烟,眼睛不肯离开雪山风光。
陈展星在浴缸的水下捞了下,空的。想捏爆。太想了。
陈展星早早醒来,开车去探望受伤的朋友。
前几天,彭安转到私人医院,彻底隔绝了媒体的关注。
陈展星敲敲门,再推开,闻到了清香的酱味。
病床的对角摆了木椅和木桌,桌子正中放着一个单人锅。
锅中的水烧开了,彭安夹起几片青菜放进去。除了锅,他面前还有一排的酱料。
陈展星自顾自到对面坐下:“你在医院打火锅?”
“早。”彭安调着酱料,“怎么突然出来了?”
“老爷子让我回家过年。”
“出来几天?”
“团圆饭吃完了,随时可以走。”陈展星剃了胡须,穿上西装,和禁闭区时大不一样。
彭安说:“聊天时没有玻璃挡在中间,我都不习惯了。”
陈展星听出彭安的打趣:“你怎么回事?说好的生死未卜呢?”
雾气漫上镜片,彭安摘了眼镜:“跨年了,我想吃顿好的。”
“这次遇上穷凶极恶的连环凶手,算你命大。”
“托那女人的福,我学过几下。另外,她也是连环凶手。”彭安强调说,“穷凶极恶。”
“她是一个美人。”陈展星懒懒地望向窗外,远处就是云雾缭绕的东五山。
“美人又怎样?”彭安戴上眼镜,“你是美人,不也是人渣?”
陈展星笑了:“小安安,我一大早过来见你。你这话伤了我的心。”
“去自杀,别挡着我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