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准备要离开,施娢伸手抓住他的大手掌,她忍着泪道:“求王爷不要说出去。”
她面容娇媚,小手肌肤光滑,窈窕风流的身子又像只成精的狐狸,这般低微的祈求声音,只会激起男人的本欲。
赵骥回过头,淡道:“贤妃娘娘伺候陛下时,便是这样挽留的?”
施娢手微颤,慢慢松开来,她紧咬住下唇,没再敢说别的,只坐在榻上看他离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伏在枕头上,眼中盈泪,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
第二天清早下了几滴雨水,天气又变凉了些,宫女过来伺候施娢梳洗时,发现她脖上有青紫淤痕,吓得问她昨晚出什么事了。
施娢尚有些疲倦,却还是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手轻放在脖颈上,说可能是昨晚翻来覆去撞到东西了。
她身子嫩,有时确实是一碰就红,那淤痕看起来也不可怕,宫女也没学过医,看不出奇怪,便信了她的话。
施娢轻道:“这痕迹传出去不好看,不要告诉别人。”
“娘娘嗓子怎么哑了?”
施娢昨天哭了许久,现在只能轻轻呼出口气,叹道:“大抵是着凉了,不舒服,今日本宫父亲要进宫,敷些粉挡住些。”
倘若昨晚上没见到赵骥,施娢可能还不会那么担心她爹。
皇宫守卫森严,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出的,赵骥远远要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施娢一天都没出去,在自己的宫殿内焦急等着施三爷,明明是清凉秋日,她站在门口,却急得出了汗,细指拿绢帕不停擦拭脸颊,生怕她爹来时会缺胳膊少腿。
好在被宫女领过来的施三爷是完好的。宫殿内院的青石板地落着黄叶,几个小太监拿着扫帚打扫,施三爷从殿门过来。
施娢走上前迎他进殿,想问他赵骥的事。
父女相见,总归要说些什么,殿内宫女奉完茶,都退了下去。
施三爷坐在紫檀木雕刻石榴纹的扶手椅上,先喝了口茶,方桌上摆蜜饯糕点,他问:“他可找你麻烦了?”
这个他指谁,他们都清楚。
施娢细颈上敷粉又围了东西,她爹眼睛还没好到能看到她脖子下的淤痕。
那只能是赵骥真的找到过他。
施娢双手揪捏住帕子,她当初为什么和赵骥在一起,她没忘,若是因着她让施家蒙羞,施娢自己都过意不去。
到底还是那一句话,家中荣辱是最为重要的。
她是施府的小姐,时常出入戏院或许不算什么,但她还是皇帝的妃子,在别苑歇养日子里偷溜出去,背后会有人说闲话,赵骥连她都能查到,手上又怎可能没有如铁的证据?
施三爷见她脸色微白,忙问道:“娢儿?出事了?”
明亮阳光透进雕花窗牖,施娢手帕只捂着嘴唇,咳嗽了声。
她心有疲惫,只轻声道:“爹,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会去找他说明白。”
施太师最近有几个得意门生上京,正是高兴,这件事是万万不可告诉他。她四叔那种性子,知道她找的男人是赵骥,也不懂会不会生气。
昨晚见赵骥时哭哭啼啼,他面上不说,心中却大抵是在嘲笑施家教出她这等女子,从前他就爱说她哭起来不像话。
施娢轻抿住唇,他不杀她,现在也没有把事情说出去,或许就是在等她亲自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