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救了我的性命,却也在不停地欺骗我,让我与家人分离,受尽梦魇的折磨,你我已恩怨相抵,再无瓜葛,你走吧。”
季修远来时以为,今日能一举两得,可谁能想到,他这是丢了西瓜又丢了芝麻,什么都没了。
她要与他毫无瓜葛,却又不能给他带来利益,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他一时没能忍住,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就在要触碰到她的衣袖时,有双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的腰,横空而出,用力地擒住了他的手掌。
周誉习武,手劲尤为大,只见他毫不费劲地收紧手指,季修远就疼得脸色巨变,连站也站不稳,险些倒头栽下去。
“滚。”
周誉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透着浓重的杀意,他的手掌猛地一甩,季修远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不等他抬眼,季修远便很识趣的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顿时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沈菱歌正讷讷地呆愣着,她还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几刻钟,怎么她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呢。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若是季修远一直在拿药控制她,那父亲是不是根本没来看过她,甚至不知道她在京城,那这一年多时间,他该有多焦急。
想通这个,她也顾不上被人欺骗的痛恨,只想赶紧回家,告诉父亲她没事。
也就在此刻,那双熟悉的手掌,又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别急,我送你回去。”
沈菱歌这才回过神来,她还在王府,若不是有周誉在,揭穿了季修远的真面目,恐怕她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等他成亲后,她就会陷入个尴尬的处境。
一想到此,沈菱歌便是一阵后怕,还好,还好有周誉。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这份大礼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王爷的恩德,菱歌会谨记在心,将来便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沈菱歌也不傻,尤其是在经历了季修远的事后,她也能知道,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
季修远救她,是图她的人,那周誉呢?
她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只能如此。
却不想,头顶的那双手并未拿走,又在她头顶揉了下,“傻菱儿,我对你好,是不需要回报的。”
就像当初,她劝慰他一样,没想过会换来什么,全凭本心。
沈菱歌听到他喊她小名,蓦地一愣,诧异地抬头看他,只有她爹娘才会喊她菱儿,“你怎么知道我叫菱儿。”
“还没想到吗?菱儿。”
沈菱歌认真地看着他的面容他的眉眼,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漂亮的杏眼眨了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大哥哥?”
周誉方才一直在旁观,尤其是听到季修远说着什么真心,气得都要抽刀了,眉头更是一直拧紧。
直到听见她的一声大哥哥,兀自展眉浅笑。
“还不算太笨。”
“真的是你,那个被风沙迷了眼的大哥哥!”
这事也怪不了沈菱歌,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况且那会她还小,能记得他,也全凭他长相出众,方才那一瞬间,她好似看见了几年前意气风发的他。
“怎么没小时候可爱了。”
他给她这么多时间想,她才想起来他,结果这等糗事她倒是不用人提醒。
周誉在她嫩白的脸颊上掐了掐,“把这事给忘了。”
沈菱歌被掐着小脸蛋,自然说不出什么话来,支支吾吾地吞咽着口水,但很明显的没了方才那气恼。
好似被季修远欺骗的愤怒,都被周誉给治愈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大哥哥真好。”
原本沈菱歌还很忐忑,毕竟刚走了个别有所图的季修远,谁知道周誉又打的什么主意。
但知道两人之间的渊源之后,瞬间她便不怕了,当年她就知道,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虽然看着凶巴巴的,实际是个很温柔的人。
周誉送她回去,可刚坐上马车,她又有些犹豫了,她被季修远骗了一年多。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突然失踪了,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总是不好听的。
沈菱歌当然知道家里人都是相信她的,可她也不愿意因为她,而给沈家带来不好的名声。
她有心事根本藏就不住,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周誉朝她勾了勾手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喊声好听的,我便帮你。”
好听的?她哪会啊,好看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
周誉也不知为何,就是喜欢逗她,看她为难的样子,就觉得有趣,见她磕磕绊绊说不出话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正想说算了,便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大哥哥。”
两人坐在马车内,靠得很近,他低头看她,正好能将她收入眼底,尤其是那双水亮亮的眼。
真是与生俱来的娇态,她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令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口干舌燥心烦意乱地转开了眼。
“知道了,坐好,这就带你过去。”
“大哥哥最好了。”
沈菱歌乖巧地应了声,手脚放好坐得笔直,眼睛却在偷瞄他。
咦,大哥哥的脸怎么红了?是车内的火盆烧得太旺了吗?还是方才吹了风?
周誉虽然转开了眼,但还是时刻关注着她,看到她不老实地乱看,轻咳了声:“看什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柔软细滑的手,轻柔地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周誉心跳猛地加快,浑身僵硬着道:“做什么?”
“大哥哥,你是不是病了,你的脸好红啊。”
周誉:……
他是病了,还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