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踩上脚踏车，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先生们，再见。”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知道，无论来之前，这位铁血铮铮的女记者对顾闻西抱有多大的恶意，对罗塞尔家族想发出多猛烈的攻罕，现在都只剩下了赞美和好感。

可以想象，明天的报道之中，政府和顾闻西口碑的反差。

他们一败彻底。

……

当所有人退去，大厅中只剩下人鱼和顾闻西的时候，小人鱼眼中的恨意不再隐藏，

但可惜的是……政府虽然同意了顾闻西的收养行为，却给人鱼上了一层安全枷锁。

能够遏制人鱼体力和控水能力的手环牢牢套在了人鱼的手腕上。

而控制手环的开关，则在顾闻西的手里。

失去能力的人鱼匍匐在水族箱中，他望着人类，甚至无法变出一双自由行动的腿。

顾闻西晃了晃手里遥控道：“晚安，宝贝，明天你还要跟我一起吃早饭，可不能睡着哦。”

“睡着的孩子，会收到人类的惩罚。”

招来仆人，重新将人鱼抬走，顾闻西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寝室中。

身为腐朽贵族阶级的好处大概是——已经深夜11点，还有专门的佣人为他放好热水。

堪比小型私人泳池的浴缸里，仆人往里面倒着牛奶，专业的按摩师已经就位，给顾闻西按捏着肩膀。

穿着制服的女仆端来红酒和水果后，优雅的足尖向前轻点，膝盖微弯，手指扯着裙边行李道：“先生，您还想要什么吗？”

顾闻西摇了摇头，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开口说话，女仆就懂事的退下了。

太奢侈，太了！不要脸的大资本家！顾闻西在心中狠狠骂道。

嗯……如果不是穿越到的是好友小说里，他愿意这样一直下去。

一辈子qaq！

毕竟他足够不要脸。

【我就说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就是新手友好世界，游刃有余，任务进度又涨了三个百分点！你是我见过做任务做的最好最快的宿主了！】

本该惬意地睡前生活，系统却冒了出来。

看着脑海中浮现的进度条，顾闻西从纸醉金迷的奢华中清醒过来，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塞壬觉醒的日子。

又少了一天了，心中满是寒意。

【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他很快就会把你当做信仰了。】系统不解。

【闭嘴】顾闻西完全不想理会聒噪又坑爹的系统。

人鱼跟人类的血海深仇，根本不可能感化，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帮助就抹去。

他能对顾明喻做的，只有去掌控他，去屈服他，让他一步步丢掉属于人鱼的尊严，让他害怕。

从另一种意义上的成为信仰。

【你以为我没看过原著吗？哼，原著中明明有人鱼爱上人类，还有人鱼为保护人类死掉了】

原著中，海洋精灵乐队的红发女舞者，前期对深爱她的架子鼓手百般折磨，甚至还当着鼓手的面跟酒吧老板上床。

她痛恨他们，利用他们，可最后却爱上了为了保护她而死的架子鼓手。

直到鼓手死掉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早在很久以前，早在他们第一次相拥——喧嚣散去，在暗中的酒吧里，他敲打着她最爱的人鱼母族的音乐。

她跳着舞，他们渐渐拥抱在一起，狂乱地做/着/爱，只求今夕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了他。

所有的打骂，羞辱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爱上了最不该爱上的人类的内心。

大灾变来临的时候，她成为了极其稀少的保护人类的人鱼。

当酒吧老板说，不用为了他离开族人，东躲西藏的时候，她一个巴掌扇了去，“闭嘴，我不是为了你。”

她穿上一个人类女孩的衣服，戴上属于女孩的奴隶徽章，藏好这十六个人类后就朝着追捕的族人游了去。

最最骄傲的鱼尾，化作人类的双腿，去引开了追兵。

利刃穿破胸膛的时候，女孩的能量再也维持不住，鱼尾冲破了裤子，撕扯间鲜血淋淋。

可她一片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笑容，空洞的双眼望着高空，望着已经被海水淹没的陆地，幸福满足地道：“我自由了。”

那个时候，他的爱人将她推进海里，用身体挡住了人类的弹药，她对他说“你要自由。”

亲爱的，现在，我才真正自由了，人鱼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顾闻西拍过，而且拍的非常好，柏林影展上，无数的影评人和记者对他赋予了最高的评价。

顾闻西自己也很满意，对于《塞壬》这部他费时三年的作品，他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只有男主，只有塞壬的扮演者。

从仇人宿敌，变成义无反顾的真爱，确实深刻感人，但是这样的例子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塞壬的身上。

有欲念的是凡人。

不可掌握，不可直视的是神。

是将凡人的自己跟觉醒后拥有的记忆隔离开来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