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在打完电话之后就顺手把手机丢下了窗户,然后望了一眼窗外:“哇噢,车速真快,估计很快就能把它带出城了吧。”
他转身对夏洛克告别:“再见,夏洛克……我简直等不及想要看你失去一切的样子了。”
夏洛克只是脸色难看地盯着白墙上悬挂着的时钟,眼中带着些许灰败的神采,似乎对方的那一段话,已经打碎了他抵抗的情绪。
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夏洛克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门外凌乱的脚步声,他几乎可以确定那都是莫里亚蒂的人,莫里亚蒂的脚步声混在其中,不明显,但他认得出来,他默默计算着对方的步数,等了一小段时间,确定离的足够远的那一瞬间,被锁在床沿上的右手猛烈一撞,用床柱撞断了自己的拇指,他闷哼了一声,费力地将右手挣脱了出来。
他小心地抽出缠在了血管中的管子,蹙着眉甩了一下上面的血珠,用注射针头撬开了另一边的手铐。
虽然配合地做出了十分动摇绝望的表现,但夏洛克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那么如同莫里亚蒂想象的那样在意华生的选择,对于普通人都有的各类情绪他其实一直都有着一种钝感,好像隔着透明玻璃罩一样,他知道那是什么,但那些东西并不太直接影响到他。
夏洛克唯一一次直观地被“普通情绪”冲击,是在他幼年时候,他的宠物狗红胡子被人杀死的时候,那是记忆当中他仅有的一次哭到崩溃的情况。
聪明绝顶的夏洛克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那是为什么,他会那样的伤心,他把那划分到了危险隔绝区那一类,永远地关在了精神的黑暗里,从此他几乎无坚不摧。
直到约翰·华生的出现。
华生,夏洛克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对方爱玛丽,非常爱,就算他不是那么理解爱情,他也知道华生把那种属于普通人最美好的感情与承诺,全都献给了玛丽,所以在他的想法中,华生要选择所以在他的想法中,华生会选择玛丽的几率远远高于他,既然高于他,那么他当然就不会在这里乖乖等对方了,这是个顺理成章的决策,但夏洛克总觉得有一些不对。
那种感觉就像他坐在地上,认真细致地为华生的婚礼折了一整个沙发的餐桌纸巾的时候一样,他百分之百确定他折叠的角度和花式都是完美的,但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始终没有明白。
那些普通人的情绪,有时候总需要华生来教他他才能明白,但那一次他没有问。
他只是百无聊赖地用歌剧院样式的餐纸叠满了第二个沙发,他其实更偏好纸鹤的形状,但玛丽喜欢歌剧院。
视线瞥向药柜中的止痛剂时夏洛克斟酌了几秒,还是放弃了,麻醉效果会让他降低精神力,毕竟他现在得独自一人去面对门外的家伙们。
他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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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颤抖了一下唇,声音有些小,说出了一个人名,托尼和史蒂夫都没有听清。
“莫里亚蒂的电话?”托尼问,接过手机,抬头叫道,“贾维斯。”
【sir?】
“定位。”
【尊您所愿。】
华生这时才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拽住了托尼的衣领,微微战栗着的手紧紧拽着他的领子,低声说道:“玛丽……”
“ht?”托尼咳了一声,华生拽得他脖子上的伤口有点疼,但他没有推开他,他看得出对方的情绪激动。
“玛丽……”华生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她有危险。”
“她怎么了?”
华生说了一个地址后迟疑了几秒,神色恍惚了一瞬又重复坚定了下来,似乎说出这句话极其艰难,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玛丽现在有生命危险……托尼,拜托你们,救救她。”
托尼愣了一下,以华生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缺席任何救援行动的,何况处于危险的人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子,他心下微动,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挑眉道:“你问莫里亚蒂关于夏洛克的事,他回答了什么?”
“他说他没有见过他。”华生僵硬地笑了一下,闭了闭眼睛,“但我能确定,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在一起。”
【您已接受任务[救援玛丽]、[救援山米一家]。】系统音响起。
他的任务中没有救援夏洛克这一项……托尼想,这就是华生对于选择题的答案了。
【sir,目标位置正在快速移动。】系统管家说道,【往城外的方向……sir,有视频软件传输到了我的系统中,是和您上次失踪时队长他们接收到的相同的网站。】
“……让我猜猜,是小山米和他的家人们?”托尼按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