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斯撇了撇嘴。
猎物的负隅顽抗?
他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一句“你敢耍花招……”还没说出口,乍然间,一圈的火舌已经从头顶猛然落下,将他牢牢地封锁。
从火舌上长出来一圈厚重的空气墙,像个看不见的笼子似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胜败的局势瞬时逆转。
阿道斯惊恐暴怒地拍着空气墙,难以置信地盯着缓缓走近的爱妮丝。
这是什么,妖术,魔法,还是障眼法?
阿道斯有种被埋在滚烫的沙漠中的感觉。
空气墙将他锁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里面可供呼吸的气流几乎在一瞬间消耗殆尽。
他很快觉得神志不清了,手里的长矛也掉到了地上。
只能嘶哑无力地徒然呼叫,“你……!
爱妮丝缓缓走近,瞥着空气墙内牛眼圆瞪的阿道斯。
她不屑地露出一丝弧度。
“好好睡一觉吧。”
……
爱妮丝见阿道斯完全闭上了眼睛,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她急切地从阿道斯身上翻找想要的东西。
还好,一枚崭新的钥匙就藏在腰间。
她来此本是修水晶球的,正好撞见了卫兵在拆毁神像。
这般行为,丧心病狂,已惹了神怒。
夺回城邦,刻不容缓。
阿道斯是克洛伊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要想拉克洛伊下马,首先就要按住阿道斯。
于是爱妮丝便和泽费罗斯临时商议,由爱妮丝把阿道斯引过来,泽费罗斯再用火墙术把他制住。
还好,虽然经了点波折,还算成功了。
手臂间传来咝咝啦啦的隐痛,爱妮丝低头一看,原来刚才千躲万躲,终究还是被箭擦伤了。
泽费罗斯从墙头上跳下来,见她手臂上的伤,
“噫,还是被他打中了。”
在刚才追逃的过程中,泽费罗斯已经竭力驭风,使她脚步轻盈了。
但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控制不好力道和速度,终究没能避开阿道斯所有的箭。
“对不住。”
泽费罗斯愧疚地挠挠脑袋,“下回,我一定改进。”
爱妮丝微微一笑。
她怎么会怪他呢?要不是他,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把阿道斯撂倒?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说着从衣袍上随意扯下一块布条,就要缠在伤口上。
泽费罗斯却止住她的手。
“别。会化脓的。”
他顿一顿,抿了抿唇才开口,“小姐,要不让我来?”
爱妮丝一愣,没晓得他的意思。
却见泽费罗斯轻轻剥开她黏粘的衣襟,露出一段沾着血水的藕臂来。
他抬头看了看她,见她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才敢继续把双手握在肌肤上。
随着泽费罗斯的低声呢喃,几乎是发生某种神迹一般,狰狞的伤口处绽出一道柔和散淡的光。
……像一根无形的针,刹那间破裂的皮肤就恢复如初了。
爱妮丝直看得瞳孔放大。
“您是真的神……您会治疗别人?”
那是她梦寐以求也修炼不成的一种神术啊。
“嘿嘿。”
泽费罗斯痴笑了一声。
她不知道,像这种小儿科的技艺,奥林匹斯是个神就会。
“我特意为您修炼的,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听不得姑娘夸,顺着话头就信口胡诌了一句。
爱妮丝那明亮的眼睛倏然敲向他,“为我学的?”
泽费罗斯被她这么一盯,心脏蓦地怦然了一下。
刚才一心疗伤无杂念,此刻两人对视,气氛却略有些微妙。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晕袭上泽费罗斯的脸……他还握着姑娘藕白的手臂。
他一惊,赶紧手忙脚乱地放开。
……
昏迷的阿道斯被扔到了一处阴暗的小木屋里。
那小木屋不是别处,正是当初他关爱妮丝那一处。
接下来的几天,他将好好尝尝当初爱妮丝受过的罪,过几天无水无饭、只靠露水维持生命的生活。
某种程度上,也是阿道斯自作自受。
而小木屋的钥匙,就握在爱妮丝的手中。
泽费罗斯在一旁看着,见爱妮丝有条不紊地处理完了阿道斯,欲言又止。
当然他不是关心阿道斯的死活,他只是想问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本来,保护爱妮丝只是一桩任务来着,他也只当任务完成,赶紧了事赶紧完。
然而自从碰了姑娘的手臂后,他感觉一切好像都变了。
那颗单了千百年的心,乍然间软起来了……
两人处理完了阿道斯,远远看见一个身影等在远处,仔细一看,竟是普绪克。
她是了结完采集黄金羊毛的事后,听说姐姐受了伤,匆匆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