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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掉落在地上的碎响声,惊醒了呆滞的无双,她看见那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有大量鲜血从对方头上流出。
她已经顾不上了,慌忙去推门,发现实在不是她的力气能打开的,就又去找窗户。
有一扇后窗,窗扇还能打开,可能对方不觉得她一个弱质少女能逃脱一个醉酒的男子,所以根本没在窗子上做布置。
窗是支摘窗,支摘窗分上下两个部分,下半部分镂空但不能打开,上半部分可以支起,这也就意味着此窗比普通的窗子要更高。
无双拖过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往窗外翻。
她翻得并不顺利,这窗子不光窄,而且高,里面需要椅子垫着才能够着,外面只会更高。
她看着窗下距离地面的距离,十分犹豫。
这时,她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来了,同时又有人来到了门前,打开了栓门的锁链,但并没有推门,而是又走了。
人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无双来不及再犹豫了,闭着眼就往下跳,她摔在了地上,疼得两眼发黑,感觉手疼、脚疼、腿疼,浑身都疼。
这时,屋里有大量人闯入,并响起一阵惊叫声。
无双忙撑起身体,连眼泪也顾不得擦,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此时她已经想起被她砸晕的那男子是谁了,是武乡侯世子,京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其名声之臭,可谓人尽皆知。可武乡侯背后有孙贵妃有秦王,所以无论他做出什么荒唐事都有人给他擦屁股。
这样一个人,被她砸了那么多下,方才她翻出来之前看到地上有很多血。
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晕了,还是死了,可不管怎样,不管她是不是无辜,现在对方伤了,以武乡侯府霸道的作风,她被抓了现行,下场一定不会好。
即使她背后还有纪昜,但纪昜现在不在这,所以她得逃,先离开这里,让人不知是她所为,再去找纪昜。
无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一路只捡无人小道跑。
她听到身后有杂乱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似乎对方发现她从窗户跑了,追了过来。
她似乎受了伤,身上很疼,根本跑不快,中间感觉那群人要追上来了,忙仗着身材娇小躲在一旁的假山后。
果然这些人是在追他。
“快追!无论如何都要把歹人抓住!”
“什么歹人竟敢伤了武乡侯世子,若是武乡侯府追究起来……”
等这群人走后,无双从假山后走出来,又换了个方向跑。
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脚越来越疼,疼得她几乎没办法走,而且她现在满身是灰,衣裳上还有方才躲藏时蹭到的青苔,她要先找个地方先歇一会儿,处理掉身上的脏污和伤口,这样一来就算再出来被人撞见,也不怕了。
就这么想着,无双完全是靠意志力在走,看到前方有一栋小楼,她顾不得多想就闯了进去。
进去后,没撞见有人,她松了口气,往里走寻了间内室,就推门进去了。
把门关上,又从里面拴上,无双直接坐倒了地上。
她坐在那儿,看自己裙子上的脏污,再看看手,她的两个手掌都剐蹭破了,火辣辣的疼,一阵委屈感顿时上了心头,眼泪也忍不住出来了。
魏王本是用完席面,出来后有些内急,便让人领到了净房,未曾想刚解决完,就听见有人进来。
他以为是哪个下人不懂规矩,没想到出来后看到这种场面——一个小姑娘,模样狼狈地坐在地上哭鼻子。
魏王一只手还扶着蹀躞带,无双抬头也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是做梦,还用手揉了下眼,发现自己不是做梦,她委屈地叫了一声:“殿下。”
魏王这才认出是谁,竟是她。
无双委屈地喊着,就不顾身上还疼着,往他扑了过来。
魏王没提防,被扑了个正着,然后人就往他怀里偎过来了,拽着他的衣裳就开始哭。
这一看就是受委屈了,还是大委屈。
发髻乱了,衣裳也脏了,浑身脏兮兮的,她今儿不是来贺寿做客,怎生弄成了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这话,无双更委屈了,抽泣着道:“我被人害了!”
魏王心里一惊,眉也蹙起来了。
“说清楚点。”
无双抽抽搭搭:“也不知谁害我,说二姐摔折了腿,领我来看,谁知把我领去了一个有人的屋子里,里面有个喝醉酒的男人,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他想轻薄我,我害怕就用花瓶砸了他,砸完才发现他是武乡侯世子,还流了好多血……我从门出不去,就跳了窗子,还有人在后面追我……”
磕磕绊绊,总算是把事情说明白了。
见她如此狼狈,手上身上似乎还有伤,魏王皱起眉,拉着她要出去。可这时无双根本走不了,全靠偎在他怀里才能撑着,最后无奈魏王只能拦腰将她抱起,也没走远,去了旁边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