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王的眉头也是在蒋忠宇说完这些话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卢阳军的伤亡很大,但是杨凯翼那边没有和他说有关卢阳军伤亡的事情。只是说出了卢阳军在东北那边的伤亡而已,多余的事情一句都没有说。
卢阳王不知道杨凯翼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既然杨凯翼这么说了,他就也没什么办法去继续勘察下去。
杨凯翼虽然和卢阳王之间的关系不好,但是杨凯翼是卢阳王剩下的唯一的儿子。卢阳王不可能不太信任他的。
或许可能会有所猜忌,但是卢阳王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儿子的,而且卢阳王那些的手下,还是会尊奉卢阳王世子的,卢阳王世子不管怎么说,都依旧是卢阳王的继任者,都是下一任卢阳王的不二人选。
所以卢阳王在听说到这些事情时,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却也是依旧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气息。他无法想象那种伤亡情况会大到这种程度,这哪里是伤亡,这是覆灭。这是他统领的卢阳军的覆灭,是他几十年努力的覆灭。
哪怕一只卢阳军的现在作用很小,但是卢阳军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只是他还是养气多年的老人了,知道哪怕是自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不要和平帝起太大的争执为好。
或许平帝平日里不会有太多的办法应对他,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可以的。而且他也知道这次的事件和靖天司以及平帝的关系好很大,甚至于还可能和一些他不知道的大临暗中的势力有关。
而且卢阳王越是如此,越是不应该松懈一丝。他不能够表现出一个老人的迟暮颓态,也不能够让别人知道他的心境。他是卢阳党的领袖,而卢阳军是卢阳党的象征,那个象征已经消失了,如果连他也因此而表现出一些颓废的样子,那么这就是对卢阳党的最大的打击。
卢阳王本来就很反感在那里演戏的平帝,不管平帝到底掺杂没掺杂自己的情绪,他也知道平帝对于这件事情是保持着支持的态度的,至少也是一个不反对的态度的。
平帝的话,他也就当耳旁风了,毕竟平帝连自己也骂了,他也不能够再多说什么其他的话。
所以在那之后的卢阳王,就只是在调理自己的气息了。结果平帝居然又弄出了一出幺蛾子,平帝让兵部尚书蒋忠宇回答这个问题,蒋忠宇不仅仅是兵部尚书,而且还是个知道大临很多内幕的一根筋,他都觉得蒋忠宇自己说是这些事情是有阴谋的。
结果蒋忠宇让他失望了,蒋忠宇的话不仅仅没有什么太多的针锋相对,而且还说出了改变大临风向的一些话。
蒋忠宇其实能够猜到一些,但是他不想猜,他也没必要猜,这件事情是坏事不假,可是也是好事。他是耿直的,但是又不是卢阳王眼里的那种傻傻的家伙,他还是能够分清楚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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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说的。
大临这么些年的问题在哪里,他这个大临官场上的老人自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还不会少。可是他也知道,大临今日之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也不是一言一行能够解决的。
他能够做的事情,其实也就只有那几点而已,无非是保证皇帝一方的势力,保证大临不会有大问题。在别人,哪怕是卢阳王和平帝的眼里,他蒋忠宇就是大临朝堂上最为古板的那一类人,可是他如果不古板的话,大临可能会比现在更加危险。
有时候抱残守缺也是一种智慧,当然蒋忠宇不觉得自己有智慧,他如果你能够再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还有那种布局的心气,可是他不能够年轻了。
而自然他也不可能再有那种心气了,他倒是羡慕那些不顾一切的年轻人,只是他已经不再是少年郎。也许会有那种到年老时依旧如少年的人,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可是那种人不是他,他虽然还可以骑马,但是那只是他的操守而已。
他不可能再有当年刚刚加入大临官场时的那股子心气了,那股子少年凌云的壮志。他也不自诩是大临的缝补匠,他知道自己只是这个在大临朝堂上垂垂老矣的一个官员了。
卢阳王不懂蒋忠宇,平帝不懂,沈均也不懂。整个大临也没人懂。他蒋忠宇所做之事,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没有道理的事。
哪怕他说的很符合平帝的心意,但是平帝也觉得这不应该是他说出来的话。因为在他们眼里的,蒋忠宇是大临朝堂上少数的几个老古板,少数几个守旧之人。没有哪一个兵部尚书,能够做到自己每年都能够试一试新制成的冬衣在大雪里的感觉,也不是每个兵部尚书都能够做到去骑马和射箭的。
但是蒋忠宇做到了,从他在兵部任职开始,不管他是兵部的主簿时,还是他已经是兵部的尚书后。这个其实在做官开始,就已经在兵部的老人,对于大临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
蒋忠宇,自大临晟化元年之后,就一直在兵部做官,因为官职升降的缘故,几乎遍历了整个兵部的所有官职。要知道在进入兵部之前的蒋忠宇,可是曾经做过都督府长史的人。而他在兵部却做过主簿之类的官职,那不是因为蒋忠宇做事的失误,而是因为当年的文成皇帝对他的历练,蒋忠宇今年六十二岁,大临晟化元年的时候,他就做过三品的长史,那时候的他不过四十岁,只是个在官场上还算是年轻的人,那时候的他就已经相当于一个侍郎的官职。
可是在外面飞黄腾达的蒋忠宇,却选择回到了京城,那位还算年轻的三品长史,在最后竟然只在兵部落得了一个兵部员外郎的官职,那是从五品的官职而已。
本来以蒋忠宇在外面当长史的经验,哪怕当不上兵部的侍郎,但是当个礼部的侍郎还是可以的。文成皇帝却只给他安排了一个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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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员外郎,后来不管升迁如何,他都在兵部任职,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几十年间,大临变迁很大,只有他这个兵部的老人待了很长时间。
所以在他们眼里,一个在兵部守旧多年的老人必然是守旧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专注于一事,会通而自达,有变而必成。蒋忠宇在他们的眼里是一个守旧的人,可是就是在这种守旧之下的兵部,却是大临事情出的最为少的部门,大临虽然对待官员一像都是那种不宽容的状态,但是依旧会有那种贪腐和出卖机密的人员,唯有兵部最少。
蒋忠宇是很守旧,但是他守住了大临的国本,守住了大临的兵部,守住了大临所有官员的底气。
蒋忠宇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官,但是他认为自己最起码对大临问心而无愧。
童环是个好官,他能够看出来,或许平帝舍弃了童环,但是他不想舍弃童环,哪怕只是保住童环的命而已。
他其实可以说自己不知道,也可以往严重了说,但是他没有,平帝的眼神除外,还有他自己的原因。他动了私心,但是他不后悔。
蒋忠宇的话说完之后,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蒋忠宇年岁不小了,而且他说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平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就让这个场子冷着。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给童环一个怎样的刑罚才算是最适合的。
蒋忠宇说的其实很不错,但是处罚太轻了,只是罢免了童环而已,没有对童环个人做出什么处罚。
平帝害怕的是卢阳王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一个人先说话了,那个人就是刑部尚书秦焦卿。
秦焦卿最近很是头疼,因为自家那个儿子回来了,而且回来五天没和他这个爹说过一句话,一直都在保持着沉默,像是回来了一个哑巴。
虽然很闹心,但是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不说话,因为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把大临朝堂变成一盆浑水,越浑越好,浑浊到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沈均低着头,从平帝的视线里,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在数着什么东西,就像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快要发生了一样。
沈均在等着秦焦卿说话,秦焦卿不可能不说话的,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这个刑部尚书的风格了。
秦焦卿绝对是大临朝堂上的一个最大的奇葩,这么些年以来,哪怕是“人才”辈出的大临朝堂,也没有出现过几个和他一样的人。
这位刑部尚书的本事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无语了,秦焦卿最擅长的两件事,一件是搅混水,一件是和稀泥。现在在民间已经有了稀泥尚书和浑水尚书这两个称号了。只是还没确定下来叫那个而已,沈均觉得恐怕今天之后,这两个称号就应该只剩下和稀泥了。今天秦焦卿怕是要和一大盆稀泥了,让整个大临的官员都陷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