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燕惶惶不可终日,老老实实在单位里猫了几天。她刚从那里面出来,再闹腾出点什么事,真就是没脸了,姑叔可以捞她一次,还不知道肯不肯再捞一次。
过了两天没人找也没人问,陆海燕满血复活,请了一天假,明面上是去看韦颖,实际上是去对口供。
韦颖的心情很不好。断骨之痛让这个从小在福窝里长大的女孩,第一次感到痛彻心扉。她爸爸来了又走了,给她找了个看护,然后就是早晚各来一趟,每趟呆一个小时。肉骨排骨她爸也舍得买,整得她都吃腻了。
她妈妈一次也没出现,不过不出现也有好处,她爸好糊弄,她妈不好糊弄,就她那点智商,在她妈那儿就是三岁孩子的智商。
疼是一阵阵的,疼急眼了她就骂沭云初,狗娘养的挖坑让她跳,不就那点破什么参吗?能值几个钱?也就是伤了她,她心虚不敢去闹,换了别人,赔钱还是轻的,告了做牢都有可能。
还有陆海燕也是个没良心的,不是她撺掇她怎么可能大黑天去,不去怎么会吃亏?现在她躺在床上遭这么大的罪,陆海燕倒好,跑了就不见影了。
主意是陆海燕出的,坏事是两个人做的,罪反而是她一个人受了,钱是她家掏的,合着陆海燕屁事没有!
韦颖心理是极度不平衡,骂着骂着,病房里就探进来陆海燕的脑袋:“韦颖,我来看你了。”
韦颖酸溜溜的说:“陆技术员,百忙之中还有空来看我啊?”
陆海燕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娇嗔道:“小颖,这几天我是真的忙,你大人有大量,还真生姐姐的气啊?”
韦颖看袋子里有几个蔫吧苹果,横竖不超过一块钱,嗤笑一声:真抠门!
陆海燕知道她瞧不上这点东西。她家姊妹多,工资都被她妈要去贴补家用去了,她私留下来的那点钱,自己都不够花,还能对别人大方?
要不是此行是堵韦颖的嘴,这一块钱她都不想花。
“好点了没?”陆海燕“关心”地问。
韦颖敷衍点点头,不想多说。
正好护工不在身边,陆海燕低声问:“小颖,叔叔阿姨有没有问你是怎么受的伤?”
她爸当然是问过了,她就喊痛呗,一喊她爸就不问了,怕刺激她。
她妈这关估计难过。怎样解释才合情又合理呢?这几天她抓耳挠腮想这事,愣是缓解一下疼痛。
“怎么解释?你说。”韦颖虚心求教。
“你就说我们一起去采蘑菇,被打猎的夹子夹了。”她旁敲侧击打听过,那东西就是铁夹子,很有杀伤力。
韦颖翻白眼:“你神经病吧?谁黑天去采蘑菇?”
陆海燕想想也是哈,韦颖这个低智商的今天超常发挥啊。
“那这样,你就说你奶奶想吃蝉猴,我们才去地里找的,没想到地里有这个东西。”陆海燕又嘱咐道,“有一说一,千万别解释多了,言多必失。”
还用说,她又不是小孩,她都恨不得装哑巴。
陆海燕呆了没多久,就着急要走了,她怕遇上韦颖她妈,说不清楚。听说沭云初也在,她现在还不想和她照面,免得节外生枝。
偏偏韦颖不是个吃亏的,小嘴巴巴的算着已经花了多少医药费,陆海燕一分不出,说不过去。
陆海燕差点气个倒仰:要不是韦颖一个劲诉委屈,她能出那个主意吗?她的本意是让韦颖出口恶气,谁知道会遇到这事?再说了,夹子是沭云初那家人放的,你找人算帐就找她,怎么还算到她陆海燕的头上了?
陆海燕生气了,跺跺脚走了。
韦颖没想到曾经的好姐妹,一点人情也不讲。住院她家花了好几百,作为罪??祸首之一,陆海燕不应该承担一点吗?
要不是陆海燕撺掇、策划,她能吃这下亏?她又不知道沭云初的参地,交通工具、破坏工具都是陆海燕提供的,只不过倒霉的那个人是她而已!
韦颖发泄的渠道就是摔东西,触手可及的是一个搪瓷缸子,就成了牺牲品。
“发什么疯呢?”傅玉婵捡起滚在地上的搪瓷缸子,好好的东西已经有几个地方碰瓷了,留下几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