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么?她竟没抛下自己走?
他以为,生死关头,她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应是……
没来由地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的痛觉让他有些清醒。
仍然有些迟钝的眼神逐渐温润清明,入目的即是章锦儿的身影。
不同于以往的跋扈泼辣,或是镇定从容,她现下酣睡得犹如婴儿。
睫毛如蒲扇,给合上的眸子盖上一层轻纱,舒展的眉头透露出她此刻的放松,挺巧秀丽的鼻子压在榻上,支撑着整个面部,还真是没睡相,可偏偏又有些娇憨。
她该是照顾了自己一夜吧?
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但徐佩霖的指尖仍是抚上了锦儿的脸颊,将几缕青丝顺到了耳后。
于是,锦儿方睁眼,便看见那位世子以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脸,指尖不怀好意地摩挲着。
淫贼!不疑有他,锦儿“啪”地打开他的手掌。
“你好了么?好了我们就赶紧找出路。”
徐佩霖轻笑着,还是这个样子,不免想逗逗她:“你为什么不抛下我一个人走?还夜以继日照顾我?莫不是对我有所依恋?”
“哼。”锦儿转身,俯下身子靠近,伸出一根指头上下晃动,随即轻戳在他的胸口上,“世子爷,你说对了,我还很喜欢虐待病人呢!”
“啊,你!”恨恨地吸了口气,徐佩霖佯装牵连了伤口,锦儿头都没回,径直出了密室。
无奈摇摇头,风流的世子爷只能紧随其后。
“真是不解风情啊你!”
“少爷,少爷。”
嬷嬷清早就寻了来,问的少爷在哪,阿山一拍脑袋,坏了,昨夜少爷说要去会会那个绣女,知晓些什么,会了一夜!
“锦儿,锦儿!”方姑姑在宋纤纤起了之后就过来禀报,锦儿一夜未归,恐是有些麻烦了。
“佩儿,我叫你送送锦儿的呢?为何是现下这样?”宋纤纤黛眉蹙起,锦儿一个女子,一夜未回臻绣坊,兼之生得灵秀漂亮,不由地让人往坏处想。
她握紧粉拳,只祈求锦儿平安。
两路人碰到一起,家丁、婆子们一论才知,这俩人竟同时不见了一夜?
还都是前后脚进后花园的。
佩儿神色有些犹疑,望向自家主子:“小姐,这。”
“今日之事,尚且不明,在场的人不许出去乱说,若是损毁了一个清白女子的闺名,或是惹得世子被人非议,那么相信不用我出手,宁王府也会收拾那些个长舌的!”
这边,锦儿见那位登徒子委实有些虚弱,便不情愿地撑着他的身子。
“我警告你,不允许想入非非,不允许动手动脚,否则我。”
徐佩霖好笑地假作抱头求饶:“章小姐,小人知晓,还请您放心。”
言语间走到了一张绣布前,掀开绣布,只见得一个石头质地的机关。
“拧开吧!”徐佩霖严肃了些,锦儿点头。
“腾。”门后又是一张绣布,上书:通关者须答出绣布的材质,与刺绣针法,否则触动机关,命丧黄泉。
没有多想,锦儿便伸手感受,细腻柔滑,但隐约有些任性,是丝绸?另外执针人有些恣意挥洒,这针法……
闯他这一回!
徐佩霖惊呼还没出声,锦儿眼疾手快,已摁下两个按扣,分别是“绸缎”和“打籽绣”。
“砰。”
地道尽头应声而破,两人相携着迈出石洞,一线光亮轻抚人心,终于,两人得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