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啸。”
眼前似乎是雪花在飞舞,仿若天边的晚星同自己捉迷藏,又恍惚是一记重拳直锤胸口。
章锦儿直觉天昏地暗,胸口生闷。
“你说什么?一啸。”
人们都说猝不及防的打击之后,不一定会歇斯底里。
果然,仿佛是一只手紧紧扼住锦儿的脖颈,只有窒息般的痛楚。
耳边是轻叹?是呢喃?是决绝?
“章锦儿,我对不住你,我们,分开吧。”
轻飘飘的,没有力量,但却掷地有声,足以让章锦儿的世界旋转颠倒。
“你说什么?”锦儿就像一个孩童反复哭闹嚷着一句话。
“你没听清么?已经说两遍了。”
老者不耐的神色却让刀一啸眉间一紧,这是预警,暴风前的平静。
“章锦儿,我说,我们分开。”垂眸,静默,只有静默。
**的效用还没过,无形的压迫,密压压的迷茫。
“刀一啸,你临走之前说过什么?”
锦儿不愿做痴缠怨女,也不愿失却最后的尊严,更不愿成为没骨气的软虫。
只是必须问,凭什么?不甘心。她必须要知道原因,不负这段感情,不负自己的错付!
“没有什么原因。”刀一啸闭上眼睛,义父的眼神始终没有移开,那是比刀剑更锋利的存在,真相像是一坛酒,愈发在心中发酵。
但是没有醇香,只有酸楚,无尽的酸楚。
“嗯。”义父轻咳一声,一啸麻木地知觉,要说出令义父满意的理由,不是需要,是必须。
那一夜的密话是猝然的惊,原来是一笔迟到多年的债。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没有喜悦,没有与锦儿的共享的期愿,
又能与谁言说?
“章锦儿,我们不合适,是你错付了,我,本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刺客,你不过就是,就是……”
一度语塞,无法继续。
“就是什么?”锦儿克制着颤抖,但无法克制连心的指尖。
就算被嘲笑乡野来的丫头,就算被质疑是否能学好刺绣,就算,被所有人羞辱。
也不及一啸没能说出的话语。
不必再问了。
“好,那么请让我出谷,我想,你们上次误抓了宋家大小姐,这次又正中目标,数次打扰了我的生活,也不会想着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吧?”
“我要刀一啸送我出谷,其他人我不放心,当然,你们要杀人灭口,我也无可奈何。”
“好。”老者在暗光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瞥见刀一啸迟滞的身影,不敢正视的目光。
“刀一啸,还不送锦儿姑娘出府。”
“当然别忘了蒙住眼睛。”
刀一啸缓了许久才能站直身子。
章锦儿跌跌撞撞地起身,不愿停留,也要昂着头走出若怀谷。
刀一啸没能克制本能,无法控制地伸出手臂去扶。
“啪。”
清脆的拒绝打得手臂生疼,是手臂疼么?大约是吧。
也可能是靠近心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