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扬鞭纵马,刀一啸从没有像这样一刻,希望世界定格,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那样该多好。
手是搂着她的,心是靠着她的,原来咫尺天涯那么远。
“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章锦儿冷冷出声,她的声音自己都陌生得可怕。
小时候听的戏本里,痴男怨女,凑成一对,难舍难分,因前途,因奔忙,因命运,分开又相遇。
自己还笑他们不洒脱,不懂放手,可竟然那么痛,那么痛,那么,痛。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只会这样子说么?”锦儿刻意地远离刀一啸的的相拥,如果到终点只能是余温,那么就让它不要存在。
心仿如被割裂,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一啸只知道挑着最颠簸的石块纵马越过,因为,那样子,会迫使锦儿离得更近,是的,如果还能留有余温,哪怕强留也要抵死温柔。
“我要下马,我要下马,下马听懂了吗?听懂了吗?”
后知后觉的痛和蛮。
锦儿拍打着马背,激得马儿吃痛嘶吼。
“好好好,你不要动!”
下了马,是郊外湖边。
锦儿一个劲儿往湖边走,湖中心仿佛是有魑魅魍魉在蛊惑。
“不要,锦儿,你做什么?”
水花四溅。
“不要你管,滚!刀一啸,离开了就离开了,不要再管我!”
“不,锦儿不要这样,不值得,是我,是我该死,不要这样。”
锦儿挣扎,像一匹烈马挣扎,像一条游蛇蹿出一啸的怀抱。
蓦然间,一股冲动,也许是蓄谋已久,锦儿挥手,自空中挥向一啸脸庞。
“啪。”
“如果你这次不来阻止我,也许我会心冷如死灰。”
锦儿缓缓抬起头:“但你既然这样,便是跟我一样洒脱不得,为什么?”
“为什么?”歇斯底里的质问,不体面的告别,锦儿还是没能控制自己,视若珍宝的感情在流逝,可以抓住,为什么刀一啸不抓住!
“对不起。”
“不要你说对不起,当你说我的绣品很好,当你给了我碧糯佳藕,当你一切的一切,在我脑中回想时,我只会千倍百倍恨你!”
随即是一股热血涌上心头,锦儿像是抛弃了所有的矜持礼节。
踮起脚环住刀一啸颀长的脖子,深深地索取,深深地质问,深深地憎恨。
就这样以吻封缄吧,没有女子的身份,没有疯狂的痛苦,就这样吧。
“啪。”又是一记耳光。
“我情愿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不配做一个男子!”
转身离去,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悸动,从今往后,不会相信有真心的感情,亘古永恒的爱情大概只有话本才敢镌刻。
“锦儿,锦儿。”不愿呼唤,却不能不呼唤,这是最后的告别么?真的要放任她离开么?
突然发现走得好远,好累好难受。
谁来安慰,谁能理解,为何不能洒脱。坐在树荫下,锦儿抱住自己,抱住整个世界,抱住最后的温暖。
还会好起来的,需要时间,需要光阴的治愈。
不允许沉痛衰颓!
锦儿告诫自己,没有爱情,算甚么?算甚么?要成为刺绣大家,让男人知道,女子没有感情,也能活,也能打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