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酿制烈性蒸馏酒,加点带口味的杏仁酒,调和,混入冰块,最后在杯口插一颗小樱桃作为点缀。
很快,一杯[教父]被行云流水地调好。
因为在早前学习的过程中有受到[厨力]的影响,再加上后来认真的练习。
目前铃对于菜单上的各种鸡尾酒调制铃已经熟门熟路,各种酒水的配比比例拿捏的非常到位,而且动作还有一定的观赏性。
要放在地球上,考个高级调酒师证书肯定能稳过。
鸡尾酒调好以后,铃抬手示意了一下边上的服务员。
这里的服务员一共有两个,一男一女,都是刚成年岁数。
说起来,酒吧刚开业的时候是没有配置服务员的,铃从调酒到送酒到整理杯具全是自己一个人。
营业的第一个晚上,就把这个金盆洗手的女盗贼累得够呛。
于是第二天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紧急找到隔壁的大堂经理,兼人事主管哈娜商量:
“虽然我经营这个酒吧是为了向小哥赔罪,本来不应该有什么怨言。但是那些客人实在太多太热情了。要是每天晚上都这样工作的话,就算是一头驴都会累死的哇!行行好,发发慈悲吧!”
在铃言辞恳切的据理力争之下,哈娜给酒吧抽派了两个性格比较稳重的新人。
吧台上的这杯[教父]被女服务员端起来,送到了弗雷明医生的桌子上。
“请慢用,先生。”
放好酒水以后,女服务员微微欠身,这样轻声细语地讲上一句,便退了回去。
因为多恩制定下来酒吧服务理念区别。
这里的服务员被交代无需像其他两家店那样热情洋溢,而是要对客人保持充分的礼貌和尊重。
简单说就是要让客人们充分感受宁静。
窗边的弗雷明医生把自己的酒杯拿起,轻轻饮了一口。
烈性蒸馏酒的芳香里面,夹杂着淡淡的杏仁味和苦味,混合在一起的口感很独特,气味也很浓郁。
“很不错,好像滋味比前两次喝到的还要好。看来铃的手艺还在进步,真厉害啊,不愧是多恩小哥带回来的人。”
性格略微有点沉闷,且工作了一天的弗雷明医生,脸上疲惫的表情变得稍微生动了一点。
顺便一提,医生先生最近的工作,几乎全是在接待那些初来镇子上吃撑了肚子的客人……
又继续喝了几口[教父],高浓度的酒精开始让弗雷明的眼神变得有点迷离。
他的目光持续注视在窗外流动的人群上。
吧台后边的老板娘铃,用一种平淡的眼光看了看这位医生先生之后,又淡淡收回眼神。
弗雷明先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或者说长到他这个年纪,任谁都会有点故事的。
而人在喝酒以后,又很乐意对身边的人吐露心声。
有酒,故事就管够。
像铃和这里的两个服务员,在开业迄今的时间里面,就有意无意的收集到了许多熟客的人生经历,了解到很多来去匆匆的客人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说实话,这种能充当树洞,正大光明窥探他人人生的感觉,还挺不错。
铃有点喜欢上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了。
至于这位医生先生的故事嘛,铃目前掌握的是这样的——
弗雷明出生在边上的银盾港,是个小贵族家庭里的长子。
不过,他并不是嫡子。
弗雷明的母亲,原先只是家里的仆人。
因为身份的缘故,弗雷明在家里的地位并不高,也没有继承权。从小长到成人,一直过着物质还算富足,但社会关系边缘化的生活。
大概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弗雷明迷恋上了对医学病理的研究,并且逐渐将这一爱好,转变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但他的家族并不支持他的所作所为。
思想较保守的父亲,不能接受自己的这个儿子终日和动物尸体,甚至人类的尸体待在一起。
就连平时最理解他的母亲,这次也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之后,没有争吵,没有冲突,弗雷明离开了自己的家,来到了边上伊顿镇。
而他的离开,没有给他的家族带来一丝一毫的波澜和影响……
本来就是透明人罢了。
在初到伊顿的时候,弗雷明长期心情苦闷,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古板,甚至于有点古怪。
据医生先生某次喝高了的真情流露,他在那时候是怀念银盾港的,比起落后的伊顿,大城里便利繁华的生活要好上千倍百倍。
只可惜那样的生活里面,并没有他的位置。
可现在,弗雷明的心境好像发生变化。
“吁——真好啊,真热闹。自从多恩小哥来了以后,镇子就在一点一点变好,不知不觉都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每天有美味的食物,有好喝的鸡尾酒,哦,最近还有一些精彩的表演可以看,有很多新鲜的商品可以买,真好啊……”
这样一对比,银盾港里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弗雷明喝到满意,就起身地离开了酒吧。
在他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和一个新走进来的男性擦肩而过。
这个新进门的男人是个新面孔,弗雷明医生不认识他。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每天都会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新客人来跑到铃这里来品酒的。
带着一丝丝微醺的醉意,吹着晚春夜晚舒适的凉风,弗雷明医生朝着主干街道的前方走去,他打算再去夜市逛逛,顺便再给珍妮小姐买两件好看的装饰品做礼物。
真好啊,伊顿镇这逐渐丰富的夜生活……
而酒吧里面。
“晚上好,先生,请问来点什么?”铃朝着新进来的酒客招呼道。
新客人是个面容带着点沧桑的中年人。
但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并不贵重,不过比较新,而且很整洁。
这个中年男人看了看吧台后面的铃,表情有点错愕,然后又恍然。
“怎么了呢?先生?”
铃到底是盗贼出身,对于他人的目光注视还是很敏感的。
“没,没什么,小姐。就是,我之前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你,在甜桑镇。”中年男人开口解释。
“见过我?我做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抱歉,可我不记得你。”铃保持着警觉。
“我初次见到小姐你的时候,你正被铁手杰克的手下追赶,所以要说深刻印象……确实是有的。”
为了打消酒吧老板娘对自己的警惕和误会,中年男人选择实话实说。
“呃……好吧。”
铃想了想,这中年男人说的话逻辑上没啥问题。
要是他当初真看见自己被人贩子铁手杰克手下追得满街乱跑的狼狈样子,会留下深刻印象也是很正常的。
或许,这人就是自己和小哥初次见面时候,站在街边看戏的路人甲吧。
放下了对中年男人的警惕以后,铃继续负责的营业酒吧:
“那么,先生要来点什么呢?看在我们有点缘分的份上,今晚的酒水可以给你打九折哦?”
“那个,小姐,我不是来喝酒的。”男人正了正神色,然后弯下身子,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架有着七根琴弦,蒙着旧牛皮的弹拨乐器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约瑟夫。我听说,你们这里在招……呃……招……”
招什么来着?
约瑟夫来的时候,有听到当地人说这间“酒吧”里,正在招募擅长乐器的演奏者。
他们还给这个职位起了一个特别拗口的称呼。
“哦,是的,我们在招聘驻唱歌手。”铃一本正经替眼前的中年男人补上了那个奇怪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