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知县死了,并不奇怪,死在任上的知县,也不是他一个。
奇怪的是,这个知县死在了地牢里。
定远的地牢处在县衙西南角,严格来说,叫地牢或监狱都是不妥当的。
古代监狱的称呼一直在变,如商周时期称之为“夏台”、“羑里”,春秋战国时期为“圜土”、“囹圄”,唐宋元称之为“狱”,明代称之为“监”或“狱”。
“监狱”的说法,直至清代才出现。
明代的“监”,因为位置缘故,也被称之为“南监”,分为内监、外监,男监、女监、门房、案房等几个部分。
其中内监,是给重犯、要犯准备的单身(多数情况下)豪华居所;外监则是给一些不出名,不起眼的犯人准备的居所。
吴茂才被羁押的地方,便是内监。
想要进入内监,首先需要进入过厅,然后经过门房、案房两道门,才能进入内监。
“成老大,就目前来看,他是被毒死的,嘴角流着血迹,全身上下并无外伤。看其隆起腹胸,应是进食之后毒发。”
安全局镇抚司汤不平检查过吴茂才尸体后,对雄武成汇报道。
“把刑房司吏、典吏带过来!”
雄武成厉声道。
很快,司吏、典吏便被带至内监,两人看着死去的吴才茂,脸色变得惨白。
雄武成坐在凳子上,冷冷地说道:“吴才茂死了,可你们还活着。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二人很快便可以陪他去了,除非……”
司吏、典吏连忙求饶。
“说吧,是谁杀了吴才茂?”
雄武成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两人,见司吏眼神飘忽不定,面色惴惴不安,便看了一样汤不平等人,道:“是典吏做得这件事,你们把他带出去,严刑拷问!”
“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典吏惶恐,想要自辩,却被人给提了出去。
雄武成走向司吏,俯身道:“现在没其他人了,你说,还是不说?亦或是,你骨头够硬,能扛得住刑?”
司吏吓得瘫倒在地,见雄武成手中正拿着一柄飞镖,哆嗦地后退,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不要杀我,不是我……”
“不是你?要不要我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
雄武成踏步上前,一把抓住司吏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摁在墙上,手中的飞镖指着司吏的眼睛。
“我说,我说……”
司吏惶恐到了极点。
雄武成刚想问话,便闻到了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低头一看,原来这个家伙是个胆小鬼,如此怂包,竟然还能杀人?
松开司吏,雄武成退后两步,厉声道:“说!”
“是县丞大人,是他吩咐小子给吴知县送饭的,我不知道里面有毒……”
司吏的话让雄武成眼神一寒,连忙走出牢房,看了一眼司吏,甩手一镖打在了司吏的手上,道:“如何处置你,是郁大人的事。”
司吏哭了。
既然是郁大人的事,你为什么还给我一镖?
雄武成的预感是正确的,死掉的不止是知县吴才茂,还有悬梁自尽的县丞周忠。
郁新听闻雄武成的汇报,严肃地说道:“当着我们的面,杀掉知县,逼死县丞,这样的人物,京师之中都难得一见。看来对方的背景不简单啊,让主簿进来吧。”
雄武成看向门口,主簿谢刚踉跄走入,跪了下来,喊道:“还请大人救我一命。”
“你能不能活,全看你的表现,讲吧,这里没其他耳朵。”
郁新走下堂,沉声道。
谢刚面带惊惧之色,犹豫了下,咬着牙道:“大人,在这定远城,还有一座山!”
“谁?”
郁新眼神一亮。
“知县大人称他为古今先生。”
谢刚咬牙道。
雄武成连忙问道:“他住在何处?”
“不知。”
“你知道此人,却告诉我不知其住处?”
“大人,小子当真不知,古今先生神秘莫测,就连到访县衙,也只是夜间披罩黑衣而来,其真实身份小子属实不知,只有知县与县丞见过。”
谢刚连忙解释。
雄武成皱着眉头,对于一县而言,知县是主官,那贰官便是县丞,主簿只能算是佐贰官。
若他不知,也说得通。
“不用问了,顺着一条线查下去,总会找到这位神秘的古今先生。”
郁新看向雄武成,严肃地说道。
“哪一条线?”
雄武成有些疑惑,如今知县、县丞都死了,主簿也不知情,那还怎么查?
郁新只说来一个字:“粮。”
雄武成茅塞顿开!
对啊!